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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來便也常常栽花。
而他也喜歡這樣望著她,清晨黃昏,樂此不疲。
此刻想起,眼前彷彿有兩個身影隱隱重疊在一起,但瞧了片刻,她們卻又在他眼前慢慢分離開去。
她們是不一樣的。
從前的薛瓔,看花的眼神總是透著股他彼時瞧不懂的淒哀,像是明明在澆灌它們長大,卻知道它們有朝一日一定會謝。
可如今的薛瓔呢,她不是相信花會永遠長生,而是根本不在乎它們將要凋謝。花謝了,再栽不就好了?反正她總有手,天上也總有日頭。
昨夜之前,魏嘗從未考慮過女觀主所說的問題,因為從一開始,他就認定薛瓔就是薛嫚,哪怕知道她變了,也從未徹底將她和從前那人區分成兩個獨立的個體,否則又豈會生出&ldo;變&rdo;這種字眼?
可得了那番提醒後再細細思量,他才恍惚驚覺,這種心態是不對的。至少在薛瓔看來,這樣很不公平。
如果要細細剖開來算,他對她的感情,無疑是從對薛嫚的歉疚開始的。
從遇到她的第一天起,他就能為她摘天上的星星,也能為她豁出命去,可這份初心,似乎確實與當時的她並無關係。
倘使她不是薛嫚,那日雪山初遇,他還會拼死救她嗎?
這個假設性問題,魏嘗無從答起,誰也無從答起。
薛瓔聽見身後沉默了太久,回過頭去:&ldo;傻站著幹什麼?怎麼了你?&rdo;
他回過神來,藉口道:&ldo;我在思量陛下與太后的事情。&rdo;
提到這個,薛瓔神色也是一黯。
他繼續道:&ldo;你為何選擇瞞著陛下,就不怕他有朝一日會發現真相嗎?萬一是那樣,他說不定比現在就知情還更痛苦呢?&rdo;
薛瓔眨眨眼,理所當然道:&ldo;你也說了是萬一。人要活在當下,何必為將來可能到來的痛苦先行自罰?之前太后健在,我自然躊躇說與不說,如今卻不一樣。要是說了,他一定是痛苦的,可不說的話,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真相呢?只要我心裡無愧於他,就不必為自己的不坦誠而感到歉疚。&rdo;
魏嘗心頭一震。
是了。他昨夜慎重決定要坦誠,說白了就是認為,在可以坦誠的情況下卻不坦誠,似乎有愧於她。
可他到底歉疚什麼呢?
世事並不是非曲即直的啊。他與薛瓔的起點本就註定歪曲,註定有失公允,可回過頭看,他從始至終未因她與從前的不同而動搖分毫心意,甚至反而是這些變化,叫他愈加無法自拔地陷了進去。
那麼,這段感情是如何開始的,當真如此要緊嗎?
難道起點是歪曲的,他就沒資格擺直這條路,跟她一起走到終點?
他的確有愧於初遇時候的薛瓔,可一年過去了,他如今已經能夠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告訴她,他很喜歡現在的她。
現在的她,從容,篤定,堅韌,自立,敢與他並肩作戰,絕不輕言放棄。當年鋒芒畢露的衛敞與生性消極的薛嫚走不到一起,如今的魏嘗和薛瓔卻可以。
正因如此,他比一年多前,懷抱著對薛嫚的虧欠來到這裡時,更加喜歡她。
既然他現在已經能夠問心無愧了,那麼不說真相,不叫她心裡多根刺,不是更好嗎?
他默了默,點點頭說:&ldo;好,那就不說了。&rdo;完了似乎難以抑制心底悸動,忽然大步上前,蹲下身從背後圈住了她。
她猝不及防,似是感受到這個擁抱裡飽含的熾烈,一愣之下偏頭看他:&ldo;到底怎麼了你?&rdo;
魏嘗搖搖頭,抱她更緊,將下巴擱在她肩窩,說:&ldo;薛瓔,我真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