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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的權力結構。
就眼下來說,復仇是另一個目標。他們不僅藐視他的存在,還殺死他的女人,要不是這女人挺身幫他擋掉一顆子彈,也許他自己的事業也死而後已啦。但復仇只是他個人想要完成的任務,他甚至不想把這事告訴其它同志,那涉及他的個人感情生活。一想到這個,他渾身上下都充滿對老七的思念。
他趁林培文他們不注意,提起膝蓋就撞在這畜生的卵泡⑵上,把他撞倒在地,疼得打滾。幸虧德興旅社是家庭式客棧。他用十塊大洋把這個門洞上上下下的房間全部租下來,一整天。不過樓下的林培文還是聽到倒在地板上的那聲巨響。他們衝進房間,他讓林培文把他帶走。這還剛開場,有他好受的。他開心地望著林培文他們兩個人把這傢伙架下樓梯,到這會他都直不起身來。他的手下無須知道這跟他顧福廣的個人仇恨有關。腐敗的幫會本身就是他們的仇敵,幫會既是反動社會制度的產物,也是它的打手,幫它屠殺過革命。
他站在德興旅社的三樓陽臺上,望著巨籟達路對面那道帶刺的圍牆,望著黑魆魆的草坪。圍成一圈的花叢在背光裡像鬼影一樣貼著地表浮動。花房門口用一根電線吊著個燈泡,昏黃的光線下有人在抽菸。那盞巨大的金色燈籠隔音良好,聽不到一絲聲響,燈光燦爛耀眼,無比詭異。
他看到林培文一行穿過巨籟達路,拖著被捆住手臂的馬立斯小寶。他當年外號“實心粽子”(因為那身鐵塔似的橫肉),這綽號如今聽來特別像個笑話。他注意到夜裡偶然路過的行人並沒有對此大驚小怪,“181號”無論發生怎樣的怪事,都不會讓人覺得詫異。行人在幾十米開外駐步觀望,隨即繞開。他擔心巨籟達路上有幫會暗哨,可方圓百米範圍內依然很安靜,路上發生的蹊蹺事並沒引發異動。
他們在敲門。花房邊的人影朝圍牆移動,鐵門上那扇用來遞信(或窺測)的小窗被開啟,林培文把那傢伙的腦袋壓下去,抵到洞口。他們的身體都在左側。門右邊還站著一個,槍口對準門縫,另外一個站在街沿,背對著那扇小鐵門。
這幫年輕人完全適合玩這個遊戲。如此輕鬆,如此利落。這會,來開門的警衛也已受到控制。鐵門虛掩著,洋房東頭的警衛室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的異常情況。
馬立斯小寶被拖到草坪正中。現在他連雙腿都被捆個結實,名副其實像個粽子,滾落在那片黢黑如湖水的草坪上。腦袋、屁股和腳各自成為一個三角形的頂端。
他們在等待。
那個將要被處決的傢伙在等待。
顧福廣也在等待,他看看身邊,在他的身體左側,在陽臺的黑色鑄鐵花欄後放著一堆東西,一頭伸到欄杆上沿,像是深夜裡盛開的巨大食人花的吸盤,掩蓋在那塊藍色印花布下面。那是德興旅館的桌布。他等待著懷錶的時針轉動到約定位置。
八點整。洋房背後突然閃耀起一片紅光。幾乎同時,出現巨大的爆炸聲,又一聲。堅固的金色燈籠像是在搖晃。警衛室的視窗突然伸出幾道光柱,在草坪上逡巡,瞬間定格在草坪中央,定格在那團三角粽子上。
一切都在預計中。爆炸是最初的計劃,開始的設想是兩捆手榴彈。老七的死使得計劃有所擴充套件,新的部分還包括煙火——
草坪上空升起五彩絢爛的煙火。顧福廣站立的陽臺兩側,少數幾個警醒的住戶開啟窗子,有些甚至站到陽臺上。槍聲零星響起,顧福廣掀開藍印花桌布,露出一隻巨大的喇叭。他穩穩地攥著話筒,一字一句背誦起準備好的宣言——
“同胞們,市民們,我代表群力社所有同志,我代表……宣佈處決反革命分子……”他沒想到喇叭的聲音如此巨大,震動他的耳膜,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