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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她原以為程公子雖說年歲小些，個子不高，身形也瘦弱，卻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在書院門口。那個姓蘇的對她愛理不理，是程公子很熱心地幫了她。後來她道謝時，程公子並不居功，反覆強調姓蘇的也有功勞。再後來，他們在碑林碰上，程公子很貼心守禮地避開，怕她難堪……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最後凝固在程公子和姓蘇的相擁的畫面。

杏樹下的兩個少年，同樣的服飾，緊緊相擁。那麼刺眼，那麼教人難受。

她記起來了，以前見到程公子時，他也都是同那個姓蘇的在一起。或許一開始她就該想到的。以前在青州，她曾經聽人說過龍陽之好，斷袖分桃。她也聽過，有人原本不是斷袖，因為在書院或者在軍營，周遭都是男子，所以變成了斷袖……

她思緒很亂，一面對自己說：&ldo;你想錯了，不是你想的那樣。&rdo;然而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告訴她：&ldo;醒醒吧，怎麼可能看錯？你想想那個姓蘇的眼神！&rdo;

那種溫柔深情，不是愛意又是什麼呢？

她伸手掩住了口，心中酸澀得厲害。

回到小院，父親楊德問她：&ldo;姣姣，追上程尋沒有？可將食盒還給他了？&rdo;

楊姣心尖微顫，輕輕&ldo;嗯&rdo;了一聲：&ldo;追上了。爹，你……&rdo;

她很想問一問，你知不知道你的得意門生程尋和那個姓蘇的是什麼關係。可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嚥下。這種事情，她怎麼好問的出口？

&ldo;程尋這小子也是傻，送月餅送了幾年了，今年竟把食盒給落下了。&rdo;楊夫子望著女兒秀美的面孔，心裡尋思著是不是看姣姣看呆了，才會忘了食盒？

這一看不打緊，女兒眼眶微紅，似是哭過了。

楊夫子心裡一咯噔：&ldo;姣姣，你哭了？&rdo;

&ldo;沒。&rdo;楊姣搖頭，&ldo;我只是方才走得太快，沖了風，這才看著紅些，大過節的，哭什麼？&rdo;她想了想，佯做無意問道，&ldo;爹，程，他，他和那個姓蘇的公子，關係怎樣？&rdo;

&ldo;你說蘇凌？&rdo;楊夫子笑笑，&ldo;他們前後桌坐著，有時還說幾句話。說起來，雖說這蘇凌才來了三個月，可跟程尋的關係倒不差。&rdo;

楊姣心裡一涼，心說，何止是不差，分明是太好了！好到眼神繾綣，忘情相擁。

這個時候，&ldo;忘情相擁&rdo;的兩個人早已分開，正站在杏園門口。

程尋瞧瞧蘇凌，不甚確定地問：&ldo;方才，楊姑娘是不是不大對勁兒？我看著有點不對。&rdo;

蘇凌搖一搖頭：&ldo;不知道，沒注意。&rdo;

那個什麼楊姑娘出現的時候，她剛抱了他，他心情激盪，正想抱緊一些，她卻因為楊姑娘的出現，突然推開了他。

他心裡充滿了遺憾，楊姑娘出現的，太不是時候了。

程尋&ldo;嗯&rdo;了一聲，心說，大概是看錯了吧。也許是楊姑娘驟然看見兩個年輕男子，覺得不好意思要迴避，就跟上回在碑林一樣？

兩個&ldo;男子&rdo;抱在一起，大概，也許，好像也沒什麼？

她臉上莫名一陣燙意，低頭撿起食盒，自己檢查了一下，好好的，並沒有壞。她鬆一口氣，對蘇凌道：&ldo;吶，咱們這就回去吧？&rdo;

蘇凌沒有說話，默默走在她身邊。

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