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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的天穹將銀白大地壓制,木城外,峰頂之上,鬚髮銀白的三秀先生悵然若失地眺望著北方,一言不發。
“師父。”老人身後的弟子脩名遞上一杯清酒,神色也是鮮有的沉重。
三秀接過酒杯,半端於胸前停滯片刻,一聲長嘆後提袖將杯中的清酒盡灑於腳下:“英兒啊,知道你最愛這青梅酒,為師又給你帶來了。”
“師父,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師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您如此難過。”
“是啊,五年過去也該釋懷了.......”三秀先生仰起頭,眼裡湧現無法言出的悲傷,僵老的手緊緊握著已空的酒杯,繼續嘆道:“可每每想起你師姐為師就心痛啊,倘若當年我極力阻止她北上,或許她就不會如此.......”
“師父也莫要自責,您也清楚師姐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的決定,師父未必能夠阻攔得了.....”
脩名十三歲來到藥莊,剛經歷過雙親亡故的他是在師姐的溫柔照顧下治癒了心傷,至今雖過了二十年,師姐的模樣也在他腦海裡逐年模糊,但那份如親人般的照顧始終溫暖著他的心頭。
“這孩子太倔了,也是她的命......不過,當年她也正是靠著一股子倔勁打動了我,才收她為徒......”憶起往事,曾經師徒二人在藥莊中親如父女的溫馨畫面浮現於腦海,三秀眼中才多出些許的光亮。
遠在北方西月都城之外的山頭,傳來肅穆空靈的鐘鼓聲,在這銀白之境的上空更顯得悠遠綿長,安寧獨立的山頂託著一座紅牆雪瓦的小小廟宇,名憶英寺。
山下車輪轆轆,一支身穿黃藍鑲嵌盔甲的西月禁軍隊伍護著一輛金黃馬車徐徐而來。
“聖上,到了。”廟宇長階前,金黃馬車穩穩停下,禁軍首領梵寵恭敬候於車前。
半晌,馬車裡才出來一位高壯又有赫斯之威的老人,他抿著薄唇一言不發地望著山上的廟宇,聲聲鐘鼓入耳,銳利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落寞。
“可要宣宗王殿前接駕?”梵寵上前半步,恭敬問道。
“不必了。”冰冷地丟擲三個字後,中年男子微微甩開披在身上玄青大氅抬步上了早已將積雪清掃乾淨的臺階,浩浩蕩蕩地一群人也緊護其後。
廟殿內燭光亮堂,薄煙嫋嫋,長明燈後立著冷妃的靈牌,一身素白的顏宗正跪於燈旁抄寫經書。
“殿下,聖上來了。”這時,一位溫婉簡裝的老婦人急步入殿向顏宗通報。
此婦人正是顏宗的奶孃,也是冷妃生前在宮內最信任的侍女,被人喚作娥驪姑姑。
顏宗聞聲停住了筆,抬眼看向母妃靈牌時現出複雜的情緒:當初父皇雖是為了母妃破例修建這個寺廟,實則只是為了他心中的愧疚與不安,每年的祭日父皇都會來故而他並未感到意外,然母妃臨死前都不願再見他,足見母妃的決絕。可身為兒子的他,是希望父皇心中能永遠留有母妃的一席之地,每年的今日既盼著他來看母妃,心中又為因違背了母妃的意願而內疚。
“咳咳。”
一聲輕咳將顏宗從糾結的思緒中拉回,才發覺顏皇已現身殿內。
“父皇。”顏宗急忙起身,朝披著一身玄青大氅的顏皇行臣子之禮。
“起來吧。”顏皇沒有看自己的兒子,沉著一張臉自顧走到長明燈前,拿起三支細香點燃。
一如往年,顏宗退至一旁安靜地等著父皇祭拜完母妃後的發話。
“聽聞你在邊境剿匪時受了傷?”顏皇仍是板著一張臉,但看兒子的眼神裡倒是有幾分關心。
“謝父皇掛念,傷勢不重已無大礙。”顏宗半垂著頭淡淡回道。
“那便好,數日前孤命你出使姑雲國,可知其意?”
“是,兒臣謹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