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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新書知道,自己逃不過了。
睜開眼睛,他緩緩開口。
從那個酒吧開始,他講述了自己因為貪婪犯錯、因為懦弱退縮、因害怕而不斷迴避的全部故事。
「我最後悔的是兩件事。第一,我不應該為了錢下注。第二,那天在和禹州銀象比賽後,老師還在。她問起當年的故事,我應該說實話。但我還是因為膽怯,選擇撒謊,再次欺騙了你們。」
「我以前總告訴自己,這是我曾犯過的一個小錯,事情早就過去,只要好好踢球,就能彌補一切。可當我每次這樣勸慰自己的時候,我又比誰都清楚,只要我活在謊言中一天,它就永遠也不會過去。」
「決賽結束後,我會向足協和青超聯賽組委會自首,承認我曾有過賭球行為。但在此之前,我只能請求你們忘記剛才聽到的內容。我非常非常對不起你們,所以讓我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
付新書向所有人深深鞠了個躬,然後站直身子。
整個更衣室寂靜無聲,隊員們都完全沒從故事裡反應過來。故事裡的付新書,真是他們認識和信賴的隊長嗎?
他為了賺錢去下注,被打斷腿踢不了比賽,卻騙他們說是店家冤枉他偷手機。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上次他們賽後打架,林晚星問起當年的事情,那幾乎是他說實話的最好機會了。
可他還是沒有。
禹州的冬日冷雨彷彿一下就落進了這間更衣室裡。混亂和不解困擾著他們,那天在醫院骨科門診的聊天,好像又斷斷續續重新迴響在他們耳旁。
原來那個故事裡,文成業不僅指路,還眼睜睜看著隊友被毆打卻沒有阻止。
而付新書本人呢?
他們以前覺得付新書人好又努力,為人處事公正善良,所以都服他。
可現在,他們信任的基礎完全不存在了。
他們同情付新書的遭遇,換來的卻是付新書一直以來的欺騙。
秦敖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傻逼。
智會說:「原來,你和文成業都不是好人。」
過了一段時間,秦敖才不可思議地問:「你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
「這是我個人問題,和球隊無關。」付新書說。
「你什麼意思,跟我們沒關係?」
「冷靜點,聽我說。開賽前,我們簽過承諾書。上面很明確地寫了,如果選手有過賭球行為,會被取消競賽參賽資格。我看過足協網站上所有關於處罰的通告,如果是球員個人行為,球隊不知情,只處罰球員個人。但如果是涉及到球隊知情不報或有包庇和隱瞞行為,會加大力度連球隊一起處罰。所以不管怎樣,不知道我的事對你們來說都是最好選擇。」
「明白了,讓我們裝聾作啞?」陳江河非常冷淡地說。
「你們打我罵我都可以,只要能出氣怎麼都行。但我這件爛事,你們沒必要惹上一身腥。等比賽結束我自己會說,就算以後足協的人來調查,你們就說從不知道就可以了。」
「可是,我們已經知道了。」智會說。
「所以呢,你們知道了又怎麼樣,現在就向組委會告發我嗎?」付新書突然情緒有點激動,他很直接地說,「那些都是林鹿不小心聽到的,我根本沒打算賽前告訴你們。」
學生們都沉默下來。是啊,他們又能怎樣呢?
雖然付新書對他們撒謊,但說破天,這是內部恩怨。付新書的真正錯誤是兩年前違規下注。可要讓付新書為曾經的一念之差付出慘痛代價?他們沒人能做出舉報這種事。
付新書繼續說道:「如果我踢不了決賽,我們必輸無疑。我不是在用決賽威脅你們,隊伍不應該為我個人的錯誤承擔責任。」
「所以,我們只需要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