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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件喜事成了喪事，整個含涼殿的氣壓都極低，所有宮人畏手畏腳地站著，誰也不敢吭一聲氣。
成貴妃見蕭霖跟一根大柱子似的杵在蕭乾床前，不由出聲道：&ldo;天晚了，淮姻也有孕在身，王爺不如先回府罷，皇上有訊息，我再知會王爺。&rdo;
蕭霖一手臂正攬著蕭一山，他作為男子，確實不該在宮中久待，只是想到蕭乾的狀況，他實在放不下心。
正想在與成貴妃閒扯幾句時，蕭乾醒了。
他剛轉醒，半睜著眼看向床邊金色床幔，喃喃道：&ldo;季堯……與山兒留下，其他人，退下。&rdo;
成貴妃神色有輕微波動，略看了眼同樣懵懂的蕭一山，方才帶著宮人們下去。
蕭乾輕微地對蕭一山招手，微微一頓：&ldo;山兒，上前來，讓朕看看。&rdo;
蕭一山本能地先往後看向蕭霖，見蕭霖許可般地點頭，他這才走向前，半跪在蕭乾床前，有模有樣地開口：&ldo;一山見過皇上。&rdo;
蕭一山的雙瞳極深，眼窩也比旁人顯得更有輪廓，這些特點都是隨了他娘。
想到那個女人，想到他有孩子卻不能認，想到他夭折的孫子，蕭乾心中大慟，縱為天子又如何呢？
他一手慢慢摸上蕭一山的臉，畫骨一般，從他耳朵眉眼，摸到了下巴。
蕭一山表面鎮定，內心早覺得奇怪了。
皇上待他算是好的，逢年過節，給並肩王府下封賞時，也會想到他一份。
可從沒有像今日這樣，用一種近乎慈愛的眼神看他，像是父親一般。
父親？
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這個詞。
蕭一山的眉頭牢牢並在一起，那是皇上啊！
他一個冷顫，躲閃似的往側邊一偏，忽然避開了蕭乾還想摸他腦袋的手。
蕭乾手下一空，他輕嘆氣，彷彿失落似的搓了搓手指。
蕭霖不由呵斥道：&ldo;山兒，怎能這般無禮。&rdo;
聽到義父訓斥，蕭一山趕緊低下了頭，卻抿著唇，不願承認錯誤。
&ldo;孩子嘛，罷了。&rdo;蕭乾對蕭一山道，&ldo;晚膳吃飽沒有？&rdo;
蕭一山點頭。
蕭乾繼續道：&ldo;朕聽你義父說，你讀書勤懇，文治武功都不錯。以後，還想上戰場為國效力。&rdo;
&ldo;是個好孩子。&rdo;蕭乾笑道，&ldo;你義父是大梁的第一將軍，待他老了，日後，由你接班，好不好？&rdo;
本以為蕭一山會毫不猶豫說聲好，卻見他掙扎似的抬起了眼，低聲說：&ldo;義父不會老。&rdo;
蕭乾怔住。
站在後方的蕭霖不禁也抿緊了唇，他一雙手握成拳，臉上又是欣慰，又是苦澀‐‐他親手養大的孩子，沒有染上異族的狠毒，懂事地讓人心疼。
蕭乾低低地笑了起來：&ldo;好，好孩子。&rdo;
&ldo;出去找成娘娘給你拿幾盤點心吃，朕與你義父，單獨聊聊。&rdo;蕭乾道。
蕭一山先是看了眼蕭霖，而後才向皇上行禮。
見蕭一山事事以蕭霖馬首是瞻，蕭乾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一手指向床前的板凳：&ldo;過來坐。&rdo;
蕭霖坐下，靜靜地道：&ldo;山兒自小便內斂，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身世，他對皇兄，並非有意疏離。&rdo;
&ldo;朕沒有怪他，&rdo;蕭乾的視線木然看向遠方，&ldo;你將這孩子，教得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