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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已經成為勢不可擋的施行, 她也沒有辦法。以前曾說過順應自然, 其實做起來很難。
招平安表現出的情緒很平常, 像是不在意即將變成破瓦碎屑的老宅。阿擇的心卻平靜不下來,她喝了酒,連科儀也不做了,那麼重要的老宅和古董, 說不要就不要。
他害怕, 害怕這異樣,會撕碎他的珍惜。
鬧鬼成為禁忌的22號, 從久不經人提起, 到現在被趨逐利益地熱鬧了一陣。許多人來敲門問街坊鄰居,這家主人是誰, 房子賣不賣。
招平安在家時也被敲過門,她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訊息轉述給路人,「隔壁好像已經被人買走了, 是誰買的我也不知道。」
一經傳開後,那些蠢蠢欲動要發財的人也都歇了心思,好不容易安靜了一陣。一個吆動了整個曲樟鎮的意外,又讓這個暮年垂朽的小鎮突然繁忙起來。
風聲從崇德巷吹到了紅白巷甚至更遠,招平安放學回來才聽到人討論這件事,瓦罐兒失蹤了。
昨晚開始就不見人影,家裡人還以為他睡覺了,直到中午仍舊沒看到人才驚慌起來。小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誰家事誰家人都知道些,眾人合心踴躍地自發尋找。
通往城市的道路和河道是盤查重點,不是人往壞處想,小孩子失蹤無非就是意外和被人販子抓走,這兩個可能。
招平安在家吃晚飯的時候,聽到了很遠傳來的哭喊,那是瓦罐兒的母親,這個總是對大兒子苛責的女人,難得暴露出殷切和溫情。
她聽到訊息也要趕著去幫忙找人,阿擇的意思是吃完晚飯再去。她看看還未完全消失的天光,目光再轉,飯菜冒著的熱氣燻到了眼睛裡,投到他懷裡說:「都依你。」
阿擇指尖一點她鼻尖,眼裡有著比剛剛更執著的東西,「是真的都依我?不管什麼事。」
「嗯!」招平安答應道,「現在我趕快吃飯,我們等會一起去找瓦罐兒。」
她的語氣敷衍多些,因為擔心那個孩子,阿擇訕然笑笑,「行,一起。」
天黑後招平安帶著用得上的東西出門,兵分幾路的居民有的尋不到就回來了,聚在崇德巷安慰瓦罐兒的家人。
一天一夜過去,天寒地凍的,孩子怕是有什麼好歹了,不過沒人敢說出這個可能,都在期待沒回來的人能帶來好訊息。
燈火通明的巷子裡,女孩步調沉穩地穿過人群,對著坐在家門檻頭髮凌亂,滿臉疲累的婦人說:「現在不是洩氣的時候,相信我的話可以試試我的法子。」
婦人抬頭,眼皮子無力地搭下一半,也不知道是聽沒聽到。
瓦罐兒奶奶牽著小孫子,見是有點本事的小師傅,便出聲喊:「孩兒他娘,去吧,再怎麼著總得回家啊!」想到最壞的可能,她用袖口抹拭鼻子,眼眶泛紅。
婦人才回過味來似的,撐著起身,雙腿還曲不直,「什麼法子?我願意試試!」
隨著夜深,陸陸續續回來的人都沒有收穫,大家都心存遺憾地各回各家。暮色蒼茫的曲樟鎮,也經不住一盞盞燈的熄滅,沉睡下來。
從狹仄縱橫的巷弄途經到筆直開闊的柏油路,婦人身上掛著木劍,敲著更鼓一路喊著,「瓦罐兒!媽媽給你拿來你最喜歡的玩具,你在哪啊?出來好不好?」
招平安秉著四炷香在後面跟著,四為方向,號東南西北。原來是一般長度的香,現在剩三短一長。
燒不完的是北邊,新公路進城的方向。
「往北走。」她出聲。
「瓦罐兒,別玩躲迷藏了好嗎?媽媽找你呢」婦人的腔調往北邊去。
從前常看到瓦罐兒在街上溜達,自從他家開始做生意後,招平安有許久沒見他了,想不到再次見面是在這樣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