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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在屋子裡彌散開來,安小軒心裡莫名的一顫——好久沒有這樣溫暖過了。
“嚐嚐,合你口味麼?”蘇詩雅坐在餐桌的對面,眼裡滿滿都是笑意。
“天哪,你太厲害了!”安小軒把嘴裡塞的鼓鼓囊囊的佳餚嚥下去,由衷地讚歎道,“真的超好吃!不過你是長安人,怎麼也吃得這麼清淡?”
“以前有一個…朋友,飲食控制的很嚴格,相處久了我也習慣了這樣。”蘇詩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在剋制一種悲傷。但當安小軒抬起頭的時候,卻只看到她依然還是一臉溫柔的笑容,“嗨,和那個朋友有段時間沒聯絡了,突然有點想念了而已。”頓了頓又道“在墨城車站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挺像她的,沒想到連口味都一樣。”
挺像她嗎?就好像和這不經意的一句話產生了共鳴,埋藏在深處的回憶又浮現在安小軒的腦海裡,泛黃的畫面包裹在一團帶起的塵埃中,影影綽綽。小時候不自覺總想模仿的那個姐姐,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了呢。再後來,再後來連爺爺也走了…能始終陪伴在身邊的,終究只有自己啊。
“…就算分別了,那些曾經的回憶還一直都在。人生如戲,哭也好笑也好,要投入進去才不枉來世間走一遭…不能因為害怕傷痛就一直冷眼旁觀啊。”安小軒猛然回過神,對上了蘇詩雅認真的目光。這雙眸子依然那麼漂亮…漂亮,而且深邃。她會讀心嗎?安小軒想。
現在一覺醒來,安小軒已經記不得昨晚後來她們都窩在一起說了些什麼了,但她清楚地意識到,除了徐賤賤以外,她又接納了一個可以稱為朋友的人。“這太不理智了!”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抗議,“我知道你對朋友的定義…現在你們才不過剛聊了幾小時而已!”
但是,就是覺得信任啊,就是覺得安心啊。就是…這樣啊。
反正,在記憶寫入失敗的第二天,安小軒帶著類似小朋友認識了好玩伴的愉悅心情,出門找藏書閣去了。
藏書閣,聽這個名字總讓人聯想到一座木質閣樓,白玉階梯,琉璃飛簷,恢弘氣派。所以當通行證最終指向一個小小的半球形灰磚地堡時,安小軒確認了三遍才下決定抬腳邁入。
地堡裡和外觀看上去的一樣小,空空蕩蕩。一邊豎著一塊石碑,上面刻著幾個形狀難辨的狂草大字,不出意外地話應該寫的是“藏書閣”;另一邊有一個石階,往下延伸一小段後就拐彎了,看不出到底通向哪裡。
安小軒繃緊了神經往下走,腳步聲迴盪在周圍,相當��恕:迷謔�撞⒉懷ぃ�嶄鐾渚塗吹驕⊥酚猩群裰氐牡窕�久擰C藕竺嫠坪趿�鷗魴×孱醯�謁�丫⒌贗瓶��蠓⒊雋恕岸!鋇囊簧�嘞臁�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書庫。暗沉的鑄鐵書架拔地而起,幾乎頂到了天花板,一排排像森林一樣鋪展開去,看不到盡頭。奶白色的牆壁和天花板發出柔和的光,明亮但不晃眼,無影的覆蓋了每一個角落。門邊上是一張寬大的橡木櫃臺,檯面外側擺著一個卡片架,架子上插著一枚銅製名牌,寫著“謝聖恩”。
一個鬚髮全白的老人正坐在櫃檯後面寫著什麼。他面前攤著好幾本很厚的書,彎彎曲曲的花體字旁帶著中世紀風格的插圖,看上去十分古老。聽到門鈴的響聲,老人從書堆中抬起頭,眯起眼將安小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稀客,歡迎!自從記憶可以寫入之後,基本沒人再來藏書閣了。”他說著,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有過舒舒服服坐著一小時就能中五千萬大獎的經歷之後,有誰還會願意辛辛苦苦地去做日薪一百元的工作呢…”
如果不是記憶寫入失敗,我也不會無聊地跑來這裡。安小軒心想,但沒有說出來。
這位叫謝聖恩的老人嘆了口氣,放下筆,對著面前巨大的桌面比劃了一下,又自顧自的說下去:“可是書的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