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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對梅婷發達的淚腺既厭惡又不屑。女朋友哭了,多半是要哄的,可哄一個漸生厭惡的人,總是違背自己的內心的。所以江河對梅亭的憎惡日益滋長,兩個人的關係也愈發畸形。
短短几日,梅婷便無數次痛苦地發誓,再也不跟江河在一起了,可沒過幾天又總是撐不住江河的道歉,或是乾脆自己率先投了降,主動跑去跟江波道歉。梅亭每次跟周宏遠說起要分手的事情,都是周宏遠最欣慰的時候。因為失戀是刺激梅婷學習的秘方良藥、不二法門。可這樣的時間往往只能持續不到一天,一天過後,梅婷又回到了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過了正月十五,省實驗正式開學,他們班兒算是無縫銜接,每個人都疲憊不堪,有口難言。開學考的題目不算特別難,卻仍是正兒八經的大考,分考場,密封改捲兒,全校一起排成績。
發下來成績,老於按照慣例又是一頓批判、考得好的,一定要批判,否則得意忘形,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考的不好的,更是要批判,否則認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繼續優哉遊哉呢。正如「歇後語」說的,老於開會——又臭又長。周宏遠豎起耳朵,聽著窗外的動靜,數著一個又一個放學的班級。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了,學校裡的人幾乎都走光了,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小情侶,還在烏漆嘛黑的一片的小樹林中竊竊私語。
周宏遠無意染指這片愛的聖地,可他實在餓得很,著急回家吃飯,只得抄了近路,從小樹林穿過去。
猶是冬日,枝丫一片光禿,是以小樹林只是從外面看著黑,真的邁進去了,反倒覺得周圍一切都清晰可見,至少,周宏遠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面前兩個身影,分別來自他的兩個好兄弟,鄭明坤和吳思源。
周宏遠瞪圓了自己不大的眼睛,連肚子餓都拋在了腦後,下意識地踮起腳,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倆後面。鄭明坤和吳思源直到出了校門,都沒說什麼話,更沒什麼親密的舉動,只是單純地並排走在一起。這一切本是自然至極,鄭吳二人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可映入周宏遠眼裡,卻又詭異無比。他沒跟前面兒那倆打招呼,目送他們離開後,才聽見自己肚子裡得響聲,一溜煙兒地朝公交車站跑去。
開學以後,梅婷時不時會找周宏遠聊天,有時是上課傳來的傳紙條,有時是回家了發的qq。她講了許多自己與江河的事情,雖斷斷續續的,卻足以拼湊出故事的全貌。這個故事再正常再簡單不過,開始於熾熱的追求,又在一日日的爭執中幾近毀滅。
十幾歲的年紀,說愛還太過單薄,可梅婷卻是這樣的在乎江河,在乎到沒了自己,在乎到拋了尊嚴。她愛的卑微痛苦,卻只換得對方一句淡淡的,「能不能別鬧了。」江河的變化是明顯而毫不留情的。梅婷發在空間裡的動態,再見不到江河的回覆,只是敷衍的點個讚,再後來,連最為廉價的點讚都不剩,徒留了灰色的頭像。梅婷的資訊,他更是置若罔聞,甚至開始在梅婷看得到、看不到的角落,愈發頻繁的跟魏瀟互動,滿滿的曖昧,溢於言表,而梅婷的指責,他只當是無賴,嗤之以鼻。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而分手卻只是一個人的事,雙方之中,但凡有一個下定了主意,那兩人便是分開了。江河跟梅亭提出分手的那個晚上,梅婷給江河打了一夜的電話,最後,氣急敗壞而又無可奈何的江河終於接了起來,在電話那頭,敷衍地說,「如果有一天我想戀愛,一定會再考慮你的。」
聽到梅婷轉述這句話後,周宏遠只覺得可笑無比。他甚至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江河的為人了,而梅亭卻將這雞毛當了令箭,沉浸在江河只是不願意談戀愛了才離開自己的可笑幻想中。有時,真相就在眼前,可人偏偏選擇自我欺騙。周宏遠不忍對她說重話,只能嘆息,希望梅婷儘早從這黑洞般的感情中走出來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