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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記》這齣戲但凡席上有未出閣的兒女,是不點的。然許夫人這樣的出嫁婦人自然是看過,當下明白過來。
因許家門風清正,從沒遇過此事,許夫人慌了手腳:「甚麼日子的事?又是和誰?」
許蓮子泣不成聲,將於傅雲天兩次相會的事兒添油加醋地說了。
許夫人怕她已破元紅,含蓄問過。
許蓮子大驚失色道:「侄女雖情難自已,然也不至做下如此有辱門風的事,只是當時一腔情思沖昏了頭,與傅小侯爺互換了信物,現在想來,雖遂了個人心願,到底對不住叔叔嬸嬸的教誨,故情願一死。」
許夫人聽得不曾做下醜事,提著的心稍稍鬆了。又見許蓮子抄起炕上剪刀便往脖子刺去,嚇得更是面如金箔,死死攔下:「我的好侄女,你又不曾做下該當死罪的錯,何苦非尋短見。不但誤了你自個兒,便是傳出去,外人也疑心這突然暴斃必有隱情,否則你一個無親無故的姑娘,到了我們許府怎麼就芳年難繼,撒手歸西了?到時候傳出謠言來,不光我們許府要被戳脊梁骨,說我們苛待你,便是你躺進了棺材,人也暗想是否你弄出什麼不好來,才被我們給害了……可見這尋死斷斷解決不了事情。」
奶嬤嬤上前幫腔,也只抹淚假哭:「恰是如此,姑娘又沒真的與人私通。既是兩廂有意,何不互通婚嫁,成了好事,便不好了。」跪著對許夫人磕了無數的頭:「只盼夫人給我們姑娘做主,她無父無母,若連親事也沒個好,九泉下老奴也見不得老爺太太了。」
許蓮子與奶嬤嬤這一唱一和,把許夫人弄得也心慌意亂起來。起先許夫人是不願意讓許家的姑娘出去做妾,然而見此情此景,許蓮子與傅雲天已然互通訊物,若再嫁人,鬧將出來,還得帶累許凝秋的名聲。若放任許蓮子自生自滅,許夫人一則狠不下心,二也怕她再尋短見,到時候傳揚出去,對御史府的名聲仍是個不小打擊。
當即便答應:「嬸嬸會替你籌劃此事,先前侯府來求過親,我和你叔叔拒絕了,這回少不得腆著臉上門一番。」
……
想著這等難張口處,許夫人不由嘆口氣,點景兒抿口茶,先問:「聽說官舍會武已經了結,想來雲天那孩子定是位居前茅了?今兒怎得沒見他?」
傅夫人氣定神閒,捻起茶盞抹了抹,也不喝,笑道:「我們天兒這幾日老不著家,總往吳王世子處叨擾,我見吳王世子是個好人物,便也不攔。至於位居前列,卻不敢當,只聽聞一場二場的騎射、膂力、刀槍都是三甲,沒丟了他爹的臉,至於那策問陣法,卻是不知了。怎麼,許夫人想見見我們天兒麼?」
許夫人抹開臉,咬咬牙道:「雲天的正妻,可有人選?」傅夫人故作為難地嘆幾聲氣,道:「唯一一個看好的,現在卻成了乾女兒,唉,若要再找合心意的,卻難。許夫人,你若無事,咱們不如出去吧,可還有那許多人在外頭,等著用午膳吶。」
傅夫人起身抬步,便要往明間出去。許夫人好容易立定主意,如何能放她出去。忙拉住傅夫人勸坐,揚聲叫進一婆子。婆子進來,從肩上卸下一錦袱,從裡掏出一樣大紅墜翠玉穗子汗巾。
傅夫人起初只淡淡掃過一眼,結果眼風一過,登時瞪大眼睛,直腰傾身:「這不是我們天兒的……」慌忙用帕子掩住口,定眼看向許夫人。
詳盡講了這來龍去脈後。許夫人問道:「兩個孩子已然傾心彼此,又互換了信物,互許下盟約……我們做長輩的,竟也不能再攔。按傅夫人的意思,這事究竟如何處置才妥?」假意頓了頓:「我們老爺還不曉得,現在就怕讓他知道,要立時擇人把侄女嫁出去。我那侄女有些貞氣,起先為一時情難自禁與小侯爺換了信物,回府便偷偷懸樑,這樣的貞性兒,若讓她嫁給旁人,卻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