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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貴又是一聲長嘆,昏黃的老淚從眼角流下來。他看了背身忍怒的昝寧一眼,搖搖頭低聲說:「當時我們幾個知情的都勸聖母皇太后不要畏懼母后皇太后的淫威,也不用害怕禮親王,這份先帝手諭只要拿出來,無人敢抗旨。但是聖母皇太后……一貫軟弱呀,流著淚說:『我先沒及時拿出諭旨來,現在自己已經背了誓,垂簾了幾個月,拿出來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而且禮親王在軍機處獨大,張莘和被逐出京城,我也怕他們反噬皇帝。我只要護著兒子,自己受點委屈也就罷了。』」
「後來呢?」
「後來……」李貴嘆口氣幽幽說,「咱們現在這位太后抹了幾次眼淚,親自照顧了皇上兩晚上,感動了聖母皇太后,就決計不拿這份諭旨出來了;不僅不拿出來,為了表示姐妹和衷的意思,把先帝的諭旨當面燒了。」
「啊!」榮聿頭一個驚呼,「這……這就是拿不出任何證據來對付那邊兒了?!」
李貴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聖母皇太后那時候也拗,不聽我們的勸,以己度人,覺得只要對人家掏心掏肺的好,人家也就會投桃報李。哪曉得這世上的人吃百樣米,也是百樣的個性。現在慈寧宮那位,狠起來自己的親侄女都肯下手的,親弟弟死了也沒掉幾滴淚,都只為自己打算。她會在乎聖母皇太后對她的好?」
於是,聖母皇太后莫名暴卒。
年幼的昝寧一無所知,而略有揣測的李貴等人,卻不得不忍氣吞聲——沒有任何證據,哪個敢用雞蛋碰石頭?當年的昝寧也沒這個本事!
「唯一好的是,當年聖母皇太后焚先帝手諭時,並未展開來給母后皇太后瞧真切,後來咱們故意暗暗地傳言,只說燒掉的那份是副本,原本還在聖母皇太后的手中攥著。那邊估計將信將疑的,幾次想把麗妃塞到永和宮做主位,卻沒有成事。而當年驪珠的事,其實也是她借皇后之手,想折辱驪珠之後發落到內務府審理,弄清那份手諭的下落。沒想到驪珠寧死不受辱,這份遺詔在哪裡,又成了太后心中的謎。」
昝寧聽完,轉過頭來,面頰上都是淚痕,手指緊緊地摁著書桌,剋制著自己,儘量地平靜地問:「雖知道了前因後果,但,沒證據的依然沒證據,沒遺詔的依然沒遺詔。朕又該怎麼辦?此後的每一天,我都沒法面對這個毒蛇毒蠍一樣的女人了!」
李貴猶豫了一下說:「奴才有個主意,想請夕月姑娘幫個忙。」
昝寧一臉詫異看著李貴,不知李夕月能對這件陳年往事幫上什麼忙。
第187章
兩輛馬車轔轔地穿過巷陌, 終於停在了一處角門邊。
榮聿從前一輛車裡下來,到後一輛車邊,隔著簾子說:「姑娘辛苦了。不是我躲這個懶, 實在是我那小嫂嫂見我就想啃一塊肉下來,我的話她必然是不願意聽的。所以, 請姑娘幫幫忙。」
李夕月在車裡朗聲笑道:「王爺實在太客氣了, 這不是幫王爺的忙, 這是給皇上分憂。我自然是責無旁貸呢。」
榮聿笑起來,叫馬車又往二門裡進了幾步,過了影壁自有丫鬟婆子接待, 而後那車又被御夫駕出來, 他對車裡說:「文翁,到我花廳裡坐坐?」
李得文誠惶誠恐地從馬車裡鑽出來,拱拱手說:「王爺這稱呼, 奴才可當不起。」
榮聿笑道:「哪裡還是奴才!皇上已經吩咐了,內務府馬上要準備上大婚的典儀了, 雖然不尚奢華, 但也不能翫忽怠慢,哪一點小了皇家的氣派和身份, 他必然是不依的。」
李得文只能陪笑。
皇帝還沒下旨冊立皇后呢,他李得文敢把自己當國丈爺看待?
好在到了榮聿的花廳裡, 看到旗人們都喜歡的那些玩意兒,兩個人慢慢聊起匏器、鼻煙壺、古董字畫, 又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