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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垂眸掩著眼神,問道:「以往諭旨用璽,還是兒子的國璽鈐在首,太后的『御賞』印鈐在尾,這次兩下分開,若是下旨,可該怎麼處呢?」
太后那枚「御賞」印,是先帝彌留時賜予她的,因著那時候要接替大位的昝寧才十三歲,必須有人剋制外臣,也是後宮與輔政大臣互相牽制的意思,哪曉得太后與禮親王卻是一路,當年禮親王把八大輔臣收拾得只剩與他親善的四個,又把軍機處、統領護軍衙門和幾處要省都安插了自己的心腹,便不再怕皇帝翻天。
太后說:「你是皇帝,自然你做主。」
這話,自然也是以退為進。
皇帝不傻,當即道:「這可不妥,兒子年輕,凡事不能不請太后多擔待指點。」
他手撫膝蓋沉吟了一下說:「這樣吧,六部均要派人隨朕到熱河,軍機也要走一半,禮親王自然也是隨著朕去圍獵,緊急要務、六百里加急還是送到熱河行宮,部裡其他常務能壓的壓一壓,很急的就請皇額涅先辛苦看,內奏事處分置略節送到熱河就是一天的快馬程。」
太后一聽,心裡挺滿意:大事雖由皇帝處置,但反正禮親王隨著,肯定要行參贊之責;常規的事自己這裡先過一遍手,自己拿不定的再發到熱河給皇帝看。這樣看,禮親王權不脫手,自己也能總覽全域性——畢竟皇帝是親政了,自己再多攬著也未免給人說。
於是她點頭說:「好的。我少不得再為你、為社稷多操勞。」
皇帝於是從坐到跪,叩謝了太后的辛苦操勞。
皇帝出巡,準備工作一大堆,宮裡宮外都是一片繁忙。不過宮裡的人大多興奮,畢竟天天悶在紫禁城裡,日子再豪華也會漸感無趣。
皇帝加緊處置著緊要的事務,天天也會在西暖閣忙到很晚,跟著伺候的人自然也不輕鬆,陪著熬夜。
李夕月在西暖閣門口告罪,進來奉茶。
皇帝傳她進來,見她眼睛不敢亂瞟,垂首隻看地面的模樣,於疲倦中不由有了些興味。他說:「這裡還要整理些摺子,你雖幫不上忙,不過在後面隨時準備著添茶磨墨還是可以的。」
李夕月「啊」了一聲:「萬歲爺,添茶奴才已經學會了,但是磨墨該是伺候文房的人管的。」
皇帝橫眉道:「你怎麼總是推三阻四的?活計分得那麼清。那麼跟著到熱河之後,人員偏緊,朕叫你擔些其他活計,你是不是也要以『沒學過』為藉口不幹?」
李夕月活天冤枉:「萬歲爺,奴才不是不肯幹活的人,可是伺候文房這種得趁萬歲爺的意,萬一做得不好……」你打我怎麼辦?
皇帝對她的冤枉置之不理:「少廢話,還沒開始幹活呢。先到朕背後候著,茶水沒了就麻溜地上來添茶水。」
李夕月骨嘟著嘴到他背後站著。皇帝半天才啜一口茶,她又不敢靠近,伸著脖子覺得他的杯子裡還是有滿滿的水光。看久了不僅脖子酸,而且無聊得緊。怕西暖閣忌諱大,只能斜著眼睛到處瞧瞧匾額上題的字、御座上椅袱的花色、多寶格上毫無生氣的瓶子……
冷不防皇帝說:「茶水涼了。」
她終於有事做,屁顛屁顛給他重新換了熱茶,垂著眼睛放在他左手邊,又重新後退。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又叫她:「李夕月,你近前來。」
李夕月過去垂首垂手:「萬歲爺有什麼吩咐?」
皇帝問:「你困了?」
李夕月嚇了一跳,陪笑道:「奴才不困,萬歲爺還在宵旰辛勞呢,奴才怎麼敢困?」
皇帝說:「你都打了七個哈欠了,還不困?」
李夕月更嚇了一跳:他後腦勺長眼睛?而且是有多麼無聊,數她打了幾次哈欠?
皇帝見她不答話,有心逗逗她:「伺候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