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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乾清宮階下,鳳輿停下,李夕月被扶出來,抱著寶瓶,跨過火盆,再乘孔雀頂轎,來到坤寧宮東暖閣的洞房。
皇帝昝寧已經在等候。
李夕月什麼都看不見,被扶坐在龍鳳喜床上,眼前紅綢突然一閃,灩灩的光亮湧過來,她不由眨了眨眼,才悄然抬頭,看見面前那張熟悉的笑臉。
他拿著秤桿,聽贊禮的福晉笑融融說:「稱心如意!」
遞過來一個鏤金大碗,裡面是羊肉餡兒的子孫餑餑——可惜是生的,吃一口就吐掉,那福晉笑問:「生不生?」
兩個人都笑了,低頭抿嘴,羞臊了一下才同時說:「生。」
外頭《交祝歌》響起來,合巹禮結束。紅艷艷的洞房裡,喜盈盈的眾人道了「安置」,漸次退出。
歌聲漸漸也小了,慢慢,外面只聽見天籟的蟲吟。
昝寧問:「這地方,你習慣不習慣?」
李夕月小聲說:「咦,你不是說我不擇床,在那兒都能睡得著呼呼的?」
昝寧笑道:「這倒是。不過我怕是睡不著了。」
「為什麼呢?」
昝寧伸手理直氣壯地解她的衣釦,理直氣壯地反問:「你說呢?」
不過,李夕月的額涅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對。
她在送親的時候哭得傷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女兒,其實僅僅大婚過後兩個月,李家新的承恩公府前就來了幾個宮裡的太監。
李得文有些忐忑地把人迎進來,寒暄了一頓才小心問:「不知是什麼貴幹?」
幾個太監笑道:「皇后娘娘剛查出來懷了兩個月身孕,這幾天嗜睡想吐,按宮裡的規矩呢,孃家人可以進去照顧孕婦,照顧完月子再回來。要辛苦承恩公夫人了。」
李譚氏跳起來笑著說:「行啊,我這就收拾進宮的包袱去!」
等傳話的太監離開了,她點著李得文的額頭:「我進宮照顧女兒,隔三差五地也能回來,你給我少灌點貓尿,不許在外頭眠花宿柳的,更不許起納小的心思。懂不懂?」
李得文無奈地一攤手:「你不許我納小,現在宮裡皇上也不肯再納妃,你看看,人家都說女兒是跟你學的!這傳出去是好聽的名聲?」
李譚氏萬分得意:「我管這是什麼名聲?我女兒要生皇阿哥了,我做姥姥的當然要陪著,你做姥爺的當然不能讓咱們家後院失火。」
李譚氏一陪陪到皇后足月。
普天大赦,賀喜皇上終於得了一個阿哥。
照顧完雙月子,李譚氏在家呆了一年多,宮裡的太監又來了,陪著笑:「夫人,您又得進宮了,皇后娘娘又懷上了。」
如是三輪,李得文終於受不了了。
他跟著那群提籠子熬鷹的狐朋狗友哀嘆著:「那時候內務府選秀——對,選宮女那種,我後悔啊,就該多動動腦筋避開,不該讓自家姑娘進宮。」
「您家裡出的可是皇后啊!還不好?」
「嗐,好啥呀!雖說出了個皇后娘娘,可我成了個鰥夫啊!」
「您納個小唄!」
他繼續唉聲嘆氣:「誰敢啊!你看,皇上都七八年不納小了,說要裁度後宮用度。咱們一個普通的國公,敢納小?」
長籲短嘆中隱著笑意,叫見者生妒。
「行行行,那咱們就喝酒,聽曲兒,散散心,解解悶。」
「今日的姑娘唱的是什麼曲兒?」
「老曲兒翻唱的。《毛詩》中的《綢繆》。琵琶曲一彈呵,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歌娘雪白的手指按著弦,媚眼如絲,道一句:「奴家開始了。」
玲玲的弦聲中,聽她唱那古雅的詞兒: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