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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當。
看著轉瞬就消失不見的人影,徐穆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弘治帝&ldo;遷怒&rdo;的一個縮影。
豬隊友這麼多,儀華姐能撐得住麼。
已經是第三天,坤寧宮每天都有拖出宮火化的屍體,宮人們麻木地清潔感染者的用具,一遍遍蒸煮衣被,碗具。
一個小宮女守在爐旁,正要將太子殿下煮沸完畢的玩具放回託盤時,一不小心將一個玩具的頭部觸在火爐蓋上,霎時一股焦味充斥鼻尖。
一個位高的中官見了,剛要甩起拂塵去打,小宮女忽然尖叫著將玩具擲在地上。
緩緩流出的帶血的濃漿,令人陡然色變。
乾清宮東暖閣。
帝王默然無言,苗永斟酌半晌,試探開口,&ldo;陛下。&rdo;
&ldo;他是照兒的親舅舅!&rdo;帝王忽然起身,將御案上的奏摺、硯臺、鎮紙盡數掃在地上。
最後,御案轟然倒地。
墨汁翻滾,鎮紙聲脆,奏摺斑駁,一片狼藉。
&ldo;查!給朕查!就那畜生,朕不信憑他就敢謀害太子!必有幕後黑手!坤寧宮你來查,宮外讓牟斌和趙政一起負責,朕就不信,揪不出那卑劣之手!&rdo;
&ldo;陛下,若真是壽寧侯,您準備如何處置?&rdo;
人都有親疏之分,畢竟是親弟,皇后娘娘未必會坐視不管。
弘治帝一愣。
忽然一個中官彎腰進殿,&ldo;陛下,張公公命小的送來皇后娘娘的親筆書信。&rdo;
&ldo;呈上來。&rdo;
苗永心底一沉,只怕是皇后娘娘的求情書。
到底是名義上的&ldo;親弟&rdo;,不能不顧。
但見帝王先是眉頭緊鎖,卻旋即舒展,最後悅而展顏。
苗永頓覺稀奇。
&ldo;大伴,你看看吧。&rdo;
&ldo;這……老奴&rdo;
&ldo;無妨。&rdo;
&ldo;是。&rdo;
信上,寥寥數語,卻是殺意四溢,怒意滔天。
&ldo;臣妾請罪,管教無方,以致釀成大禍。
但念及其乃血脈至親,請陛下開恩。
若為主謀,臣妾請先入詔獄,待事情水落石出,押送午門,凌遲處死,以正法度。
若為從犯,臣妾請押送午門,斬首示眾。
若不知情,臣妾請廢為庶民,終身受刑詔獄,遇赦不赦,至死方休。
臣妾自命族中,開宗祠,除其名,刻其事成碑立祠堂,供後人警醒……&rdo;
苗永一看,心思轉過幾圈。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實在懂陛下心思。
壽寧侯,陛下若真想要他性命,誰也攔不住。
皇后娘娘的態度,才是陛下最終處置的關鍵。
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尊位,是壽寧侯張狂的資本。
若說他謀害太子殿下的性命,只怕誰都不信。
最有可能,被他人利用,既然不知情,那麼廢為庶民,終身受刑詔獄,便足以平息陛下怒火。
看似將壽寧侯逼入死地,實則為他爭得一線生機。
&ldo;朕記得壽寧侯嫡妻快要生產了吧。&rdo;
苗永躬身,&ldo;回陛下,正是。&rdo;
&ldo;大伴,你走一趟。送她入昌國公府。以防萬一,給她下點藥,別弄得一屍兩命。好好的母子,不用為那畜生陪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