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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他從前去盛驍家裡,香車寶馬,緩帶輕裘,無一次不像是剛剛退朝的康熙大帝蒞臨貴妃的寢宮‐‐他勞苦功高,千秋萬代,當然值得宮主盛情相邀,寬衣解帶。
而現在,物是人非了。
別說權傾天下揮斥方遒,他就連自己洗個澡都頗為費力。
別說他能不能對盛驍做點兒什麼,就算是盛驍想對他做什麼,他也難以配合。
沈俊彬的手指無意識地摳了摳長椅的邊緣。
越是身處病痛中的人越想感受關愛,想有人圍在他身邊團團轉,噓寒問暖。
他亦不例外,太想太想了。
可盛驍也挺忙的。
夜班夜休、夜班夜休,時間排得滿滿當當,從前他能自理也就罷了,現在還跟過去幹嘛?
想累死盛驍,謀財害命嗎?
他們兩人好好在一起的日子滿打滿算也沒多久,他在盛驍那兒&ldo;無微不至&rdo;的數值沒存多少,經過這幾天的奔波和照料,恐怕帳面已是入不敷出。
……他偏偏在這時候上癮,對盛驍愈發眷戀。
沈俊彬面無表情地坐著,內心矛盾激烈,一邊想&ldo;簽過約又如何?沒存就想取,這是違法行為&rdo;,一邊想&ldo;怎麼才能矇混過關&rdo;。
思前想後,百爪撓心,撓得他走火入魔了好幾遍。
自相矛盾也很累人,幾百回合過後,他精疲力盡地攤開了手,往靠背上一歪:非要掩耳盜鈴的話,也不是不行,可盛驍的強顏歡笑並不能使他的心情春暖花開。這種事如果不是你情我願的,就不那麼美妙了。
他想,算了。
第84章
病房樓的電梯不知是有點毛病, 還是本就如此設計,到達樓層時沒有&ldo;叮咚&rdo;的那一響,只有開關門的機械聲。
沈俊彬有輕微的強迫症, 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因此一聽到開門聲就忍不住抬眼朝那看。
冷白的電梯頂燈自上而下投射,照得乘梯人眼底一片濃濃的陰影, 彷彿穿越了生老病死交織而成的歲月,人們早已疲累不堪, 還能面帶微笑的只佔極少數。
一小段記憶的不告而別使沈俊彬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為何身在此處, 一張張陌生又出奇統一的面孔也讓他愈發迷茫。
久違的飄零感趁虛而入, 插旗佔領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是一種空虛的填充方式,讓人誤以為自己的意念被什麼東西充滿,然而提一把刀將血肉切開, 會發現裡面其實空空如也,靈魂依舊沒有歸宿。
不情不願,又束手無策。
電梯門每隔幾分鐘就要開一回,沈俊彬看了少說也有十幾次。
當機械聲再一次響起,這一眼, 卻不一樣。
真的不一樣。
盛驍的腰桿筆直, 身姿挺拔, 如鶴立雞群一般, 第無數次從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 在電梯門開的那一瞬間,不費吹灰之力便成為門外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初生的孩子只盯著眼前一小塊地方, 幼兒專注於手裡的玩具,忘了是從何時開始的,似乎人一旦長大,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變得&ldo;眼觀六路,耳聽八方&rdo;。
唯有如此,才能給自己爭取更多的生存籌碼。
對於沈俊彬而言,他天生有著掌控的慾望和明察秋毫的必要,他總是具備比同齡人更加精湛的收集資訊的能力。然而當盛驍出現在他視線中,當他在陌生的病房樓層能夠無所顧忌地看向這個人,他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所謂的&ldo;餘光&rdo;了。
周遭的一切被迫褪色為灰白,採集不出堪與盛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