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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無所謂他做了些什麼,&rdo;她自豪地回答,&ldo;即使他是一個臭名昭著的殺人犯,我也會愛他,可是他不是殺人犯。眼下我生活在瘋狂的邊緣,希望他自己選擇死亡。&rdo;
她的話使我感動,我也哭了。基蒂是一個好人,而我是一個壞人,可是這些概念又能表示什麼呢。
過了幾天,我面臨了又一次打擊:我獲悉自己得了癌症,必須儘快進行手術。
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狗怎麼辦,它到哪兒去。
我把胸針作為快件寄給了恩斯特&iddot;施洛德。在一封簡短的信中,我隱隱約約地向他說明瞭事實真相:這枚胸針不是我買的,而是一位女主人送給我的。同時,我問他是否可以請他的孩子照顧一條陌生的狗兩個星期。恩斯特馬上打電話過來,向我表示衷心的感謝,並許諾當天晚上就把狗接走。他是和安內特一起來的,安內特一進房間,馬上抓住迪士高,高高興興地接受了這一任務。
安內特坐到車裡的時候,我才輕輕地說:&ldo;你的女兒有一個姐姐,可是你對此卻一無所知。你可以靜下心來想想,是否想明白我的意思,或者是否仍然不想知道。&rdo;
恩斯特握了握我的雙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我對麻醉和手術感到特別恐懼。以前,當我的親朋好友嚇得不敢去看醫生,一旦需要作手術時,他們就會陷入恐慌狀態。我甚至還特別強調說:&ldo;對醫生而言,這純粹是例行公事而已;他們就像在流水線上的工人一樣,天天從事上述的裁縫作業‐‐根本不可能發生差錯。&rdo;
可現在,輪到我本人的時候,這個流水線作業看上去就不同了。我真的總是想起那些病人:他們無法從麻醉狀態中甦醒過來,可是,由於不人道的技術,儘管他們像死人一樣,卻仍然需要病床。難道我也是這樣一種再也無法甦醒過來的解決方案嗎?
在醫院裡,人們給我安排到了一個雙人房間裡;先前做的所有檢查又重新做了一遍。我的鄰床上躺著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她在孜孜不倦地用衛生紙鉤一隻小帽子,我問了她兩遍,她才回答說,她明天出院。
手術前一天的晚上,一位希臘麻醉師過來檢查我的血壓,研究我的化學值、心電圖以及胸透,並詳細詢問我的家族和自己的病史包括過敏反應。
&ldo;您害怕嗎?&rdo;他問道。
我點點頭。
&ldo;許多人害怕麻醉,因為他們自以為醒來時自己已經死了,&rdo;他開玩笑道(我覺得這句話一點兒也不好笑),&ldo;不過我完全可以給您提供硬膜外麻醉,也就是您只有下半身被麻醉。&rdo;
&ldo;謝天謝地,那麼我真的就可以看到外科醫生們那些粗糙的臉了,聽見他們如何談論足球,將他們的柳葉刀磨得鋒利了吧!&rdo;
&ldo;透過服用安眠藥使自己得到鎮靜,您完全可以處在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然後閉上眼睛。您的耳朵裡插上了耳機。我有一盤希臘的瑟塔基舞曲帶子。&rdo;
我真想說,他應該把瑟塔基舞曲帶子塞進自己那隻綠色的浴帽裡。不過我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度,請他給我上一種體面的萬金油式的麻醉藥物,這樣我就可以對這一程式什麼都不知道了。
緊接著,一位外科醫生向我解釋手術的方法及其風險。我內行地點點頭,可後來發覺,因為激動,他的話我連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夜裡,我睡眠出奇地好,因為服用了安眠藥很快就睡著了。我旁邊的女人大清早就被一名憤世嫉俗的男子接走了,他連向我問候&ldo;早上好&rdo;都沒有,他認為這個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