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周梅生到底做什麼是一個利益的投機者,還是一個有大愛的父親越到後面,隔閡越重,現實也越來越明白,他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甚至到了今天晚上,她兩次點名,不能這樣離開。而他只回了一個抱歉。
周臾根本不需要抱歉二字,只覺得心冷了。和他們這兩個男人一起生活二十二年的女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永遠都無法得到一聲抱歉。
周梅生看著她,她沒給他任何表情,視線幾乎穿透了他的身體。他偏頭,閃避了這種赤裸,輕聲道,&ldo;快了。&rdo;
身後依然有隱約的哭聲,彷彿昭示了更加痛苦的未來。
周臾回頭看了一下,茫茫的白菊裡,虛假的屍體在微笑,彷彿慶賀一段旅程的結束,歡慶另一段旅程的開始。她對他點點頭,道,&ldo;天快亮了,外面很安全,不必再送。&rdo;
&ldo;小臾&rdo;周梅生開口。
她停步,收拾心情,道,&ldo;周先生,我的店會一直向所有人開啟。你若需要,請在工作日的上午來,備好旅費,滿足你的一切需求。&rdo;
說完,她不疾不徐地走出去。所謂人世間,命如蜉蝣,便是無數次的相聚和離別,沒什麼值得悲傷的。她只是心疼自己的母親,那個無知的女人,懵懂地接受了一個意外禮物,整個人生被扭曲,直到現在也無法恢復。
周臾轉彎靠著殯儀館的圍牆往外走,直到感受不到周梅生的視線才加快了腳步。
&ldo;嘿&rdo;顧明昭站在人行道上,兩手揣在褲兜裡,寬大的襯衫被晨風吹起來。此時路燈還亮著,襯著天光,將他照得玉人一般。他的臉一貫偏冷淡,眼睛如老人深潭一般,似乎看慣了世間悲歡離合,隨便發生什麼都無法撼動。他道,&ldo;怎麼半夜出門了&rdo;
她道,&ldo;沈致遠昨兒半夜把自己撞死了。&rdo;
&ldo;出了個昏招。&rdo;顧明昭走過來,見她面白如鬼,伸手摸摸額頭,道,&ldo;你有點著涼了&rdo;
周臾點點頭,&ldo;回去喝點熱水就好了。&rdo;
兩人走在渺無人煙的大街上,偶爾有計程車呼嘯著經過,如此,整個世界彷彿和她沒有關係一般。顧明昭的手很暖,落在她額頭短短几秒便拿開,但那種舒適的感覺還在。香氣的是涼涼的,面板是暖暖的,肉的感覺是軟軟的,無處不妥帖地溫暖她。
他來了,在她難得頹喪的時候。
周臾低頭,看著被路燈找出來淺淺的影子,腳落了上去,踩著了他的影子。
她說,&ldo;顧明昭,我有點冷。&rdo;
顧明昭穿著一件襯衫,裡面只有個背心,但毫不猶豫地脫下來給她披上。她乖乖地站著讓他幫自己扣扣子,鼻尖全是她的味道。不過,他本人瘦弱,露出肩頸後幾乎只剩一把骨頭被白皙的面板包起來,既弱且憐的樣子。也許是看了很多次,被他不動聲色地誘惑了很長時間,又或者是這個早晨心情不好顯露出脆弱來,慾望驅使她將手放了上去。
她捏了捏他凸出的肩胛骨,道,&ldo;好瘦啊,你沒好好吃過飯嗎&rdo;
顧明昭對她笑一笑,沒說話,抬手搭著她的手背,將它拉下來後,便不放了。
周臾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偏頭看路邊的道旁樹,綠冠如蓋,臉紅得如血玉一般。她在想,如果現在自己不阻止的話,是不是代表她向他認輸瞭如果是輸了,在這段關係裡,是不是出於被動基於此,要不要給這小子一點教訓,讓他明白別趁虛而入。
沒等她想好怎麼辦,顧明昭捏著她的手,牽著她往前走,&ldo;快要秋天,越來越涼了,得吃溫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