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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十分疑惑，還有他不願承認的嫉妒。

他記憶裡越修之的樣貌都快模糊了，他只記得自己對越修之深入靈魂的厭惡。但眼前這個越修之，一向清冷的眉目此刻寫滿了柔情，又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無措，像一個初為人父的青年在笨拙而真誠地安撫自己的孩童，但又因他那世間難尋的天人之姿，顯得畫面在溫馨中有些纏綿，畫素裹下的寒梅般，看似清貴難近，實則卻色如春花，艷麗又引人攀折。

我從前怎麼沒發現？我這師尊，倒是生了副好皮相。

裴明將自己的異常，歸咎於被越修之的皮相所擾。他在心中極力貶低越修之，以期讓自己恢復正常。

他嘲諷地看了眼被安撫的小孩，心想：別高興太早了，你師尊這番說詞是否暗藏禍心不說，就算他此刻真是對你疼愛有加，你以為等你半魔半人的體質暴露後，他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越修之自然是不知道小崽子的身體裡還藏了個大佬，他只是掐了掐裴小明的臉蛋，說道：「當然是真的，再過些時日，那些東西就能湊齊了。你看你，哭得真醜。快點起來吧，還等著你用早膳呢。」

小崽子破涕為笑，從牆角站起了身，全然沒有在意自己被師尊說「醜」，而是吧唧吧唧地邁著小短腿跟師尊去用早膳。

越修之那些話其實不是憑空編造的，他最近一直在翻系統商店。其實一開始並沒有抱多大希望，畢竟這極脈聖魔體，只是天道為裴明設定的考驗（金手指）而已，全世界就他一個，堪稱是「罕見病」中的戰鬥機，哪裡那麼容易找得到特效藥呢？

但他翻了好多天，發現這還真不是就裴明一個，畢竟半魔半人這種體質，在小說裡面特別爛大街，雖然全世界只有裴明一個，但是也有很多其他世界的主角又類似的設定呀。於是他找到了一個叫「抑魔丹」的藥方，可以暫時壓制魔體，激發靈體。

就是有個小缺點，它需要修為高深的人的血液。每個世界對修為的設定都不一樣，但是系統會提供換算，換算結果是，這個所謂的「修為高深的人」，指的是修為在歸一境及其以上的人。

說到這裡，不得不提一下這個世界的修為設定，分為靈師境，靈韻境，破繭境，王境，聖境，歸一境，超脫境，神化境。其中，靈師境分為一到九段，是靈界大部分修行之人的修為，而其他的境界都簡單地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巔峰。到了靈韻境，在靈界也算是一方小高手了，在主角成長起來之前，靈魔兩界明面上的最強者也只有歸一境強者，比如越修之，就是歸一境後期強者。

抑魔丹並不能治本，必須要每月服用一顆才行，每顆需要大概一碗的血液。雖然九華霄不止越修之一個歸一境強者，但是越修之也不能要求別人每個月給他一碗血，所以，還是隻能自己上。

越修之倒是沒什麼牴觸心理，他看到「取血」這種熟悉的設定後，馬上想起了上個世界他對裴明的傷害，然後覺得有些有趣——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

在上一個世界，按照系統的要求，他是必須定期去找裴明取心頭血的。但是這簡直嚴重違背了越修之的良知，那時候的裴明才十歲啊，他這麼做，跟現代那些心理扭曲的變態或者殺人狂有什麼區別，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在系統發布這個任務之後，越修之想過放棄任務。放棄任務也不過一死，何必如此折磨一個孩子。他寧願做一個死人，也不想做一個活著的畜生。

在他如此跟系統表示拒絕後，系統表示，任務失敗，世界就會崩潰。而且誰也不知道，世界崩潰時會出現多少天災人禍，生靈塗炭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最終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死。

其實越修之不太想回憶那段時間的內心掙扎，或者是心理建設的幾次崩潰。那五年，對裴明來說是地獄，對越修之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