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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年接函,見對方不把自己這位&ldo;太上總幹事&rdo;放在眼裡,竟敢公開叫板兒,火氣更盛,高血壓呼呼上躥,再度潑墨揮毫,除了對陶孟和嚴加痛責,還致書朱家驊,把陶孟和欲&ldo;掛空牌於酒泉&rdo;的設想,上升到&ldo;近於矇蔽政府之事&rdo;的政治高度,並堅稱此為&ldo;院務之大事&rdo;,應該&ldo;聞之院務會議,以商其各種可能之利害&rdo;,因為這等大事,並不是院長和某位所長合謀就可以算數和應該執行的事情。至於中央研究院的發展前景,該如何擘擬,不容許&ldo;黑箱操作&rdo;。傅斯年此言既有政治高度,又有理論依據,還有事實上的利害得失,可謂步步為營,刀刀見血,針針封喉,令處於黨國大員地位又&ldo;高處不勝寒&rdo;的朱家驊聞之心驚肉跳,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已經開始對傅斯年打壓進行反擊的陶孟和並不服氣,他再次致函傅斯年直言不諱地說:&ldo;退一步講,中國學術工作,以至近於學術之工作如此幼稚,研究之處女領土如此之大,&l;重複&r;……又有何妨?&rdo;而傅斯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與自己所掌控的領域&ldo;重複&rdo;,與自己&ldo;重複&rdo;,就等於另立山頭,扯旗造反,向自己宣戰。這一點,從傅氏當年特別看重的弟子夏鼐於1955年的說辭中即可以明瞭。時任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副所長的夏鼐,在政治壓力下,於同年《考古通訊》第三期發表了《批判考古學中的胡適派資產階級思想》一文,文中列舉了胡適多條罪狀,其中第五條便是:&ldo;宗派林立,學閥稱霸。胡適傅斯年輩學閥,是以研究機構和高等學校作為地盤的,成為一種排他性的宗派。像軍閥一樣,他們雖時常打算擴充地盤到別人的勢力範圍中去,但自己的地盤是決不容他人染指的。這種風氣也傳染到考古工作中去。&rdo;夏鼐這些話,雖是處於當時嚴酷的政治形勢而不得不為之,但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了胡適、傅斯年確實有這方面的毛病。
而在社科所於西北掛牌的問題上,傅斯年見陶孟和把自己的警告當做耳旁風,且還振振有詞地予以辯駁,氣惱中再度給朱家驊發一密函,除了要求把此事&ldo;聞之院務會議&rdo;,還想出另外打壓制裁陶孟和的一個計策,強烈要求將社科所與史語所&ldo;兩所工作之分界,提交院務會議&rdo;,當院務會議將分界劃清並得到兩所負責人認可後,另&ldo;由全院辦一中央研究院西北工作站&rdo;,以便集中強有力的人員做更全面的工作。
陶孟和得知傅斯年的密函內容,深知這是傅在中間攪渾水的把戲,假如全院在西北辦一工作站,派去的人員自然又是以史語所為龍頭老大,社科所人員還是在他們的打壓欺負之下且永無出頭之日。想到這裡,陶孟和大怒,再也顧不得作為長輩的面子,乾脆撕破臉皮,以牙還牙,並以&ldo;足下伎倆高超,素所深悉&rdo;等語致函傅斯年,對其言行大加痛斥。傅斯年接函自是怒火萬丈,當即回函予以反擊,其中特別提到&ldo;伎倆&rdo;一詞。傅說道:
伎倆一詞,其nnotations在中國雖無標準字典,然試看《聊齋》、《西遊》、《兒女英雄傳》、《封神榜》等書,完全是一句罵人很重的話,意為&ldo;小小陰謀&rdo;之類或英語之treachero,……此等罵人話,最好盼望我公收回,即是說,下次來信,宣告收回&ldo;足下伎倆高超,素所深悉&rdo;十個大字,除非我公認為不必再作朋友的話。[30]
雙方情緒至此,已形同戰場上的肉搏狀態,裂痕既開,很難融合。又經過幾個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