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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幾個小女兵點著頭,瞪大了眼睛,作出一幅恍然大悟狀。不知道對許夫人的話,他們真聽懂了多少。
對她們而言,無論大唐,還是大宋,都很模糊。唯有蒙古人的大元印象最深刻,泉、漳一帶,蒙古人對反抗最激烈的許、陳、曾三姓實行滅族政策,受到牽連,很多屹立的千年的村寨都被燒成了白地。為在大屠殺中喪生的親人復仇,是這些女孩子堅持做戰的唯一理由。
朝廷,不同於國家。朝廷只是這片土地上的過客,暫時的管理者。而國家卻屬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不分民族!許夫人鄭重地總結道。這是文天祥在邵武說過的話,許夫人不是很懂,但在做戰中,她多少有了一點感悟。
我明白了,不欺負我們的,就是我們一國。欺負我們的,就不是一國!一個圓臉大眼睛的小女兵總結道。話音剛落,四下立刻響起一片呼應之聲。
對,對,漢人和我們是一國,蒙古韃子不是!
破虜軍和我們是一國,宋軍(投降到北元的新附軍)不是!女孩子們熱烈地議論著,唯恐別人說自己反應遲鈍。
看著這些洋溢著活力的少女,許夫人輕輕地笑了。這些女孩讓她想起了自己的少女時代,那時,丈夫許汗青是方圓百里公認的才子。兩家結親,郎才女貌,幸福的生活不知羨慕壞了多少對少年眷屬。
你們今天不訓練了,這麼快就收了操?聽女孩子們唧喳了一會兒,許夫人岔開話題,關切地問道。
幾個月來,興宋軍在破虜軍教導隊的訓練下,已經漸漸走上了正軌。文天祥派來的低階軍官,也在許夫人的傾力支援下,安排到了各個營中。面貌煥然一新的興宋軍如今已經是福建南部的一支勁旅,非但將漳、泉一帶的新附軍打得丟盔卸甲,與劉深麾下的漢軍交戰,也頗有斬獲。
這讓許夫人隊破虜軍那一套制度和訓練方法更加佩服。閒暇時,麾下所有部隊都要到張萬安(張狗蛋)那裡接受訓練,連貼身這些女兵都不例外。
不練了,那個小張將軍說沒空管我們,老張將軍帶人去了山那邊的新六標,三天之內回不來!圓臉女孩子氣呼呼地回答。看樣子,女兵們跟張萬安的教導隊相處得不算愉快,提起訓練,柳眉立刻倒豎了起來。
是你們欺負張萬安將軍了吧!許夫人笑著問道。偌大的軍隊中,女兵只有她身邊這百十個。為了防止她們被男性將士欺負,在軍紀方面,許夫人對女兵們傾斜得厲害。時間久了,這些女兵身上就難免帶上了些侍寵而驕的味道,非但不把尋常男性士兵放在眼裡,對其他將領也不夠尊重。加上軍中將領念她們青春年少,也樂得被她們捉弄。這樣一來,女兵們的作為,也越來越無法無天起來。
誰欺負他了,海棠姐姐只不過在休息的時候,唱了幾支山歌而已!圓臉小女兵嘴快,一句話,把同伴賣了出去。
夫人別聽她嚼舌頭!名字叫做海棠的,正是那個膚色較深的女兵。只不過此刻她的臉已經紅得快滴下血來,完全掩蓋了健康的銅色。
許夫人搖搖頭,會心地笑了。福建畲家山歌啊,再配上那些漢家的樂府詞,從一個剛剛及妍的妙齡女孩子口中唱出來,對未婚男子幾乎是陣斬之技,怪不得張萬安將軍會落荒而逃。
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停船暫借問,或恐是同鄉……當日,女兵們的歌聲,也把大宋丞相唱得面紅爾赤呢。想到與文天祥告別時的情景,許夫人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附近的崖谷、寒江、野草、雜樹,看在眼裡,都成了風景。連戰馬吃草時,環絡碰撞的叮噹聲,彷彿也成了音樂。
海棠,如果你真喜歡小張將軍,我給你做媒,如何?許夫人摸著女兵額前的秀髮,低聲問道。就像一個盡職的姐姐,在探詢妹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