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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吧,等她還完了她所欠下的所有恩情,等她終於可以不再是餘奉恩的那一天,她是不是可以重新做一個自己,做一個新的、所有人都不再認識、而她自己喜歡的餘奉恩?有那樣的一天嗎,有嗎,有嗎?她希望是能夠有那麼一天的。
午夜的夢迴時分,她總會因那一天在夢中的實現而笑到醒來,又總會因那只是一場夢而流著眼淚入睡。
而他,再不在她的夢中。
奉恩,你將府中今年的賬務看一看。
奉恩,你做主將今年給府中眾人們的賞賜決定了吧。
奉恩,府中再添一些人手,你覺得怎樣?
奉恩,這簪子給你,每晚上靜風堂侍奉公子爺的如夫人人選你看著辦吧。
奉恩,你替我跑一趟京師。
奉恩……
她或許痴傻,卻從來不是笨人。大管家漸漸交代給她越來越多的超出她權力範圍、卻要她決斷的事務,他一回又一回暗暗評估著她的視線,一次又一次故意在府邸中造成的曖昧……她如何還能不明白,如何還看不出大管家與他的用意,如何還不清楚她正在被他們當作了什麼在探察!
可是,已經化成一縷煙塵的心與魂,已經封閉起來了的心與魂,如何可以將這所有的一切接受下來?
她是餘奉恩,這一生只是償還她所欠下的恩情就已經要她捨棄了她的所有了,其餘的,她再也承受不起,更無意承受下來。
從此,她只想是餘奉恩,是金陵申家的書房丫鬟。
可不論她如何努力,到頭來,她竟還是擺脫不了自己被看作是申府人人眼中的“在公子爺眼中絕對不同的丫鬟”。
惹來的,除了自嘲的笑,她還能如何?
但就算是心灰了、魂滅了,就算是本不該存在的那份心與魂化做了一縷什麼也不能的煙塵,她,卻再也不可能是年少時、未曾遇到他之前時的她了啊。
而已經送出去的心與魂,如何可以輕易地重新收回自己手中來?
不能收回,便選擇遺忘吧!
只是無論她如何奢想遺忘送出去的心與魂,她還是做不到,她還是無法裝作那一切從未發生過。
於是那一夜,在竹影月色中的那一夜,她夢到了少小時的那一夜,他看到了她偷偷流淚的那一夜,他靜靜守候了她一夜的那一夜,有些早應該捨棄或忘記了的東西,便在那無聲凝視的一夜中,悄悄地復活了。
她再也不能是那個封閉了心與魂的餘奉恩,也再也不能返回到那個只想早日還完她欠下的恩情、只想做著餘奉恩本分的餘奉恩了。
心,再度亂了,亂了。
一切,都由不得她做主;一切,超出了她的所能掌握。
她如何不明白他娶她做妻子的用意,她如何不清楚親弟執意將她嫁他為妻的用心,她如何的又不瞭解她自己真正的心?!
可是,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傻傻等候在瓢潑大雨中的餘奉恩,她已經不再是那個相信八臺轎子會來接她的餘奉恩,她早已不再是那個單純的餘奉恩了啊!
奉恩,什麼叫做女子的本分?什麼又可以是女子的本分?
奉恩,身為女人又如何呢?身為女人一樣可以有自己的一片天,身為女人一樣可以為自己而活,身為女人一樣可以走屬於自己的路啊!
奉恩,女子怎麼啦?女子可是一點也不比他們男人們差的!等你自由了,來找我吧,我教你如何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咱們女人自己的手中!
那一天,當她跨進陌生的京師,當她走進陌生的府邸,當她坐在陌生的花廳,當她揚起無心的笑容面對陌生的府邸主人時,一眼看穿她空虛內心的,卻是有著她從來不敢想象自己能夠擁有的、那充滿堅毅與坦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