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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櫻哥很意外,以往入宮伺疾的不是世子妃便是王氏,從未有過讓她入宮伺疾的意思。這絕對不是康王妃單純地為了抬舉她,恐怕還有政治上的思量在裡面,可容不得她推的,也不能推,便俯身行禮應了。
康王妃轉頭看著世子妃與王氏輕聲道:“娘娘絕不能在這個關口出事。小三兒媳婦能做養生湯飯,人年輕,身體好,沒有兒女雜事拖累。最是適合跟我入宮。你二人在家,人情往來不少,要做的事和承擔的責任不亞於我們在宮中,一定要齊心合力才是。我們在宮中,是否耳聰目明就要指望你們了。”
一席話說得世子妃與王氏都凝重起來,二人齊齊行禮應了:“是,母妃請放心,我們一定會把府裡諸事安置妥當。”
康王妃揮手道:“都散了吧。”
淨房裡的水嘩嘩作響。許櫻哥將那枝粗利的金簪換下了頭上的白玉梨花釵,輕聲吩咐一旁伺候的青玉:“我此番入宮,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等我走了以後,你讓雙子隨時去常勝街盯著些,一旦有事記得及時和侯府那邊說,再不然,與武府的大娘子說也是一樣,她會把訊息傳進宮。我會和二奶奶打招呼,讓你們出入方便些。”
青玉愁兮兮地看著許櫻哥發上的那枝金簪,替她將裙帶理了又理。低聲道:“奶奶,宮中不比府裡。記得千萬要小心。”
許櫻哥笑著摸了她的臉頰一把:“知道了。去幫著綠翡她們瞧瞧我的東西可都收拾齊整了?”
待得青玉離開,張儀正也滴著水從淨房裡走了出來,許櫻哥上前替他擦頭髮,笑道:“夫君可有什麼要交代我的?”
張儀正接了她手裡的帕子,示意她在自己身邊坐下,道:“諸事小心。娘娘病得不輕,這活兒不輕省。我會想法子經常來瞧你們的。”掃了眼許櫻哥髮髻上的那枝金簪,想起前情,忍不住笑了:“這玩意兒還留著?有用麼?”
許櫻哥抿唇一笑:“至少敬順縣主是害怕的。”
張儀正垂眸展臂將她擁入懷中。將下巴靠在她的發頂上輕聲道:“諸事小心。”
許櫻哥回抱著他,低聲道:“你也是。此番端午節,你一直都在宮中,聖上病著,也不好給你送吃食。本想著等你回來給你做點好吃的,但現下是沒法子了。”
張儀正道:“日後且長著呢,不急。”
秋蓉自外間探了個頭,瞧見二人互相依偎著坐在榻上,便又退了回去,立在簾外輕聲道:“奶奶,王妃使人過來請您了,車馬已經備好,該出發了。”
許櫻哥就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摸了摸張儀正的下巴,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在家,可別被什麼雪耳,雪兒的把魂給勾走了啊。”
張儀正見她雖似是在開玩笑,眼神卻是十分認真的,由不得佯怒道:“你這個不賢善妒的婦人,今日事急,暫時不與你計較,等你回來再收拾你!”
許櫻哥嘟了嘟嘴,又輕聲說了兩句,眼看著張儀正的耳根紅了方笑著快步走了出去。張儀正怔了片刻,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搖頭嘆息而已,這女人越來越敢說了。
天青色的紗簾擋不住暴烈的日光,路程才跑了一半,馬車裡的氣溫便高了起來,康王妃卻似是感覺不到熱,微微眯了眼看著對面的許櫻哥道:“時間急迫,很多事情只能在這裡與你說一遍,你可記仔細了。不拘何處,飲食最重,你此番隨我入宮,不只是照顧好娘娘飲食這麼簡單,宮中形勢複雜,你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心謹慎了又再小心謹慎。”
許櫻哥輕聲道:“兒媳不怕吃苦受累,只恐誤了大事。”
康王妃皺起眉頭,鏗鏘有力地道:“你必須不能誤事!且不談娘娘的安危對於我們的重要性,便只說孝道,做兒孫的也當是拼盡全力的。你記好了,這是一次歷練,這樣的機會不多。”見許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