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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準當時冷哼一聲,心想,若是老夫依然相國,恐怕你們早就搖起尾巴過來擁住老夫了。人情冷暖,事態如此,也無可如何,只好仍在驛館歇了。
照例過年是要給官家上賀表的,寇準也沒例外,只是遞上去的賀表寫著寫著就變了味道,回憶了太宗對自己的禮遇,回憶了當今官家早期對自己的信任,君臣相得,做出了一番事業。如今自己雖然被貶在三千里外,依然不會埋怨官家,總是自己做得不好所致。只不過那個周懷政要謀反的事,真的和自己一毛錢關係也沒有。官家若見不慣自己,大可找個別的理由,這盆髒水,自己實在是受不了,等等。
老頭倔慣了,他一直以為是趙恆親口把他貶黜的,心中一口氣實在難平,也不管自己寫的話官家受不受得了。
大過年的,越想越是氣憤,躺在床上懶得起來。心中只道過一天算一天便了。
這時候外面老家人寇安拖著兩條風濕老寒腿慢慢走進來,寇安也有五十多歲了,從小跟著寇準。當年在澶州城樓,自己同楊億喝酒下棋,他就在一旁服侍。那是他還方當壯年,出生入死地跟著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現在走路都困難了。
寇安躬身道:&ldo;老爺,東京有人給老爺送了禮來。這是名刺。&rdo;說完雙手遞上。
寇準撐著起來,接過名刺,上面赫然寫著&ldo;惟演頓首&rdo;四個字。寇準立時認為是錢惟演專門派人前來奚落自己,心中忽然一陣惡寒,但虎死不倒威,心想:&ldo;你們要看老夫怎麼死,老夫偏不讓你們得逞,哼,跳樑小丑,豈能被我放在眼裡。&rdo;霎時精神一震,彷彿回到了朝堂之上的威嚴,但等他開啟帖子,越看越是疑惑:希聖頓首仲公:昔日朝夕相會,情意難疏。演降人不祥,輾轉騰挪,實欲求一自安。於是,謂之與公相惡,演亦知公不易得,無奈昧心已作,徒留鶴唳之悔矣!日思此事有載而已,前時方幡然,天予吾心,豈使為之齷齪也?今當竭力使公召還,方恕演百罪之萬一。順寄俗物,聊表此忱。再,事極機密,若成,公亦請忘之!書極草草,叩冬安!惟演頓首。
寇準披衣而起,站在爐邊,雙手揉搓取暖,喃喃道:&ldo;難道朝廷又要變天了?&rdo;錢惟演送些什麼禮物他倒不關心,但是這封信給了他一線希望,也讓他疑慮叢生,不知這個錢惟演到底安了什麼心。
大年初一,天下百姓熱鬧歡騰,尤以東京汴梁為最,一時城中人山人海,遊逛玩耍,各處瓦子更是使盡渾身解數,紛紛亮出平生絕技招攬遊客,天下太平的光景,總是如此繁華熱鬧。
這也帶來了交通不便,任你多大的官出門,鳴鑼也好,開道也罷,總是行行停停。
錢惟演今日去上司馮拯家拜年,尚書省浚儀橋邊到啟聖院,本來要不了多長時間,今天硬是慢慢擠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方才到巷子口。走到巷口,錢僖過來在錢惟演轎邊道:&ldo;稟老爺,那梁公子家就住在這裡。&rdo;
錢惟演聽了,掀開轎簾說道:&ldo;哦?是哪一家?指給我看。&rdo;順著錢僖的手看去,不大不小的門口,白牆烏瓦,黃楊大門,中間倒倒貼一個大紅的&ldo;福&rdo;字,兩邊貼了一副對聯:天增歲月人增壽,春滿乾坤福滿門。屋簷下一對大紅燈籠迎風微微晃動,滿是喜氣。錢惟演看的呵呵笑道:&ldo;這個玉田,倒是頗有些趣味,不釘桃符,不掛春牌,卻弄起這些玄虛,煞是好看啊。呵呵,待我去拯公處拜年回來,定要上他家去吃杯清茶。&rdo;
過年拜年是規矩,下屬到上司家拜年也是規矩。只不過今年錢惟演急了一點,按他這個級別,可以等到初三以後再來的。雖說同在西府,馮拯這個正使對他錢惟演這個副使卻是不怎麼待見,只是大家面子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