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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完他靜靜地抽菸,她靜靜地分辨風傳來的聲音。
“慶娣,”許久後他突然開口,又戛然而止。
“慶娣,南村的礦剛開挖,周村這個今天才打井道。等這兩個走上正軌,我還要時不時回聞山幫幫德叔。公路運輸從年後到現在被人搶了不少生意,德叔雖然沒怎麼表示過,但是能幫一把我肯定要出力。還有別的事……我、你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把該做的都做了。”
不見她回應,姜尚堯緊繃的心絃驀地放鬆,於此之外,還有濃重得揮抹不去的失望。
他側過臉,見慶娣伸臂攀下樹枝,摘了個青色杏果下來,不禁微愕。
“福頭!”她低呼一聲,將那個青果扔了出去,蹲在他們腳下打瞌睡的福頭半夢中猛一個激靈,箭一般衝向青果劃空的軌跡而去。她嘿嘿一笑,“好了,把它支使走了,我們好好說話。”
他為之失笑。
“今晚好像某一年的某一天。也是這麼大的月亮,也是你和我。”慶娣望天遙想一陣,然後問:“記得嗎?”
他若有所感地點頭。
“那年我十三,到今天,十年有餘了。再有十年,也是一樣。”
勿須盟誓,不必結緣。與你無關,我只用力地愛。一次,足矣生死。
“慶娣。”
他伸手過來,重重地握上她的。慶娣遲疑了一秒,用力地回握。
“只求再有十年,還會有這樣的夜晚,看同一個月亮。那時候,希望你有心情,能為我唱一首歌。”
他表情鄭重,眼神專注,在聽見她最後那句話時,笑意一絲絲潛入眼底,認真地說:“好。一定。”
第二天早上黑子表情訕訕的,酒醉三分醒,說過什麼話流了多少淚,多少還記得些。
姜尚堯攬住他肩膀,“行了,黑子,不解釋。酒後吐真言,我心裡頭明白你是兄弟。”
黑子不再說話,回攬著姜尚堯肩膀。兄弟倆高大的身形並肩站在工地外,眺望眼底的一片熱火朝天。
去南村接了慶娣上車,慶娣問:“你們吃過早飯沒有?”說著把手上的袋子遞給姜尚堯,“我舅媽做的黃米油糕。”
黑子抓抓頭上板寸,不好意思地說:“昨晚上你做的那鍋面被我們今早吃光了。”
慶娣打趣他:“黑子哥,我還以為你早飯也是酒呢。”
三人笑著往聞山而去,路上慶娣倚著車窗犯迷糊。黑子倒後鏡裡看見了,小聲問:“昨晚上你倆幹啥去了?我記得你可是天亮了才回來。”
他笑得色迷迷的,姜尚堯沒好氣,把黑子臉撥正向馬路,說:“看完日出回來的,怎麼?你以為都和你一樣,酒色財氣,樣樣俱全?”
黑子想說什麼,看見慶娣腦袋撞上車窗突然驚醒了過來,只能閉上嘴巴。
過了不久,姜尚堯喊停車。黑子靠了邊,納悶問:“怎麼了?”
卻見姜尚堯下了車,開了後門坐上去,挨著睡著了的慶娣,把她的頭輕輕覆上自己肩膀。
黑子嘴巴張得老大,也不管姜尚堯衝他使眼色示意他開車,扭過半個身子問:“這是當我司機來著?”
姜尚堯怕吵醒了慶娣,不說話只是怒瞪他。黑子沒奈何,回瞪兩眼轉回去。
車駛上高速路,黑子突然高興起來,滔滔不絕地描繪夢想:“昨晚上我說的那些話你別往心上去,當我放屁就是了。雁子是好姑娘,慶娣也是。再怎麼,日子還是要過下去。趕快賺了錢,買個好房子,結婚生娃。最好我也抓緊了,我倆一起擺酒席,一起生孩子,要是一個男娃一個女娃,還能湊一對。”
姜尚堯本是笑意吟吟,可黑子後半截的話越琢磨越不是味道,一抬眼再見著倒後鏡裡黑子一張黑乎乎的大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