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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次,魏徵不知何故又在朝廷上惹怒了唐太宗。唐太宗罷朝回宮,怒氣沖沖地說:&ldo;會須殺此田舍翁。&rdo;長孫皇后問是為誰發這麼大的脾氣。天子說是魏徵,因為每每當廷給他難堪。長孫氏沒說什麼就退了下去,換了一身莊重的朝服站在庭前。李世民很驚訝地看著盛裝的妻子。長孫皇后一本正經地解釋道:&ldo;妾聞主明臣直;今魏徵直,由陛下之明故也,妾敢不賀!&rdo;唐太宗聽了先是一怔,既而欣喜,臉上烏雲一掃而空。
也許正是&ldo;淑問不已,柔風允塞&rdo;的長孫皇后賜予臣子溫柔的力量,使得魏徵犯顏直諫時多了幾份豪然的底氣,使得冰冷的政治有了一點人性的溫度,也成就了一位聖明的君王。直到生命的最後,長孫皇后還惦記著&ldo;譴歸第&rdo;的賢相房玄齡,並向她深愛的君王提醒賢臣的價值,為她關心的臣子爭取報效的機會。
治理後宮以德服眾
作為後宮統帥,長孫皇后深知她的舞臺在什麼地方,也深知皇宮裡關係的複雜和微妙。因此,最好的治理辦法便是以身作則,以賢淑無私的德行默默感化,為後宮做表率。
史書上盛讚她的簡樸。不僅她的服飾什物非常簡樸,而且她所使用的一切物品,都以夠用為限,從不鋪張。就是對自己的兒子,也同樣提出剋制物慾的要求。當時太子李承乾的乳母遂安夫人奏請增加東宮什器,長孫皇后便直截了當地告誡說:&ldo;太子患無德與名,器何請為?&rdo;不留餘地地拒絕了東宮增加器具的請求。但對於後宮妃嬪,她又是極其寬容。每逢後宮有人惹怒了皇上,她會先順著皇帝的意思將其&ldo;繩治&rdo;,等皇帝怒氣消了,她又多半會替其開脫,&ldo;終不令有冤&rdo;。當時,有個妃子生下豫章公主後便不幸死去,皇后就將其收養在身邊,視為己出。如果下邊的妃子宮人生了病,她也會派人送藥,並親自前去看望撫慰。正是這些溫馨感人的細節,終使得&ldo;下懷其仁&rdo;,後宮不再冰冷,呈現出一派祥和溫馨的氣氛。
長孫皇后還蒐集了古代婦女的事例,親自編撰了一本《女則》,共十篇。她寫這本事的目的只是為了&ldo;自檢&rdo;,並沒有留傳後世的野心。等她去世後,這本書才被呈奉給皇上。唐太宗看後痛哭不已,給身邊的臣子看,說:&ldo;後此書可用垂後,我豈不通天命而割情乎!顧內失吾良佐,哀不可已已!&rdo;
自醒的目的,是為了更加清醒地面對現實的人生。當初,李世民預備起用妻兄長孫無忌來輔政的時候,長孫皇后就堅決地表示反對。因為她認為這樣會重蹈漢代呂、霍的覆轍,使朝廷和自己的家族都捲入本可避免的政治漩渦裡。後來,在她病情漸有不起之勢時,太子李承乾建議奏請大赦囚徒,度人入道,為母后祈福。可她堅持不許,因為她清醒地知道&ldo;死生有命,非人力所加。若修福可延,吾素非為惡。若行善無效,何福可求&rdo;。她深明大義,終不願因為自己而亂了國家的法度。就是在彌留之際,她尚殷殷囑咐唐太宗善待賢臣,不要讓外戚位居顯要,並請求死後薄葬,一切從簡。但這一次,皇帝沒有聽她的話,他下令建築了昭陵,氣勢十分宏偉,並在墓園中特意修了一座樓臺,以便皇后的英魂隨時憑高遠眺。他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賢妻的敬慕和懷念。
她匆匆地走完了36年的人生歷程,雖然短暫,但並不影響她的完美。在她當皇后時,朝野上下是一片贊聲,便是後世,史家也給予她&ldo;乾坤輔佐之間,綽有餘裕&rdo;的高度評價。
有一個有趣的細節,在《觀世音經信箋注》中所載,長孫氏小字&ldo;觀音婢&rdo;,那麼,這是民間善意的附會還是奇特的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