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趙宗平見了我,先將手伸了出來,跟他握手的時候,我感到他的手心發燙,這是男人火力旺盛的標誌,不像葉奕雄,手心總是涼絲絲汗津津的,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握過手,趙宗平示意我坐下,而後他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攤開筆記本,開啟採訪機,做出一番正兒八經採訪的架式。
趙宗平打量了我一眼說:這次會議有你這樣資深記者的參與,一定會圓滿成功。
我坦率地說:昨天我們總編特意把我喊到辦公室,有關會議的報導作了認真的佈置,總編說這座城市很多年沒開過這樣的會議了,能把歷史名城與建築文化聯絡起來是一個城市有內涵的標誌,如果不這樣研究一座城市的歷史文明的話,試想想若干年後,當那些沒有表情沒有血肉的水泥樓林在一座城市中牢牢矗立,人們在千篇一律的建築面前還會有夢想嗎?一個沒有夢想的民族何談創造和發明,更不用說文明與進步。趙局長,我猜想這次會議是您一手策劃的,對這座建築上缺少詩意的城市來說,無疑像是演出了一場大型交響音樂會,給那些不懂建築音符的音盲上了一堂生動的課,我相信在市民中會引起強烈反響的。
我的話剛剛落地,趙宗平就哈哈笑了起來。
我莫名其妙看著他笑,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笑過之後,趙宗平說:你還用採訪我嗎?你剛剛那番話把我要說的都說了。
真的嗎?我天真地問,自己隨之也笑起來。
然後我說:您過譽了,我這不過是興之所至的一點感想,而您是專家,在英國專門學習建築規劃,您的歸來也許是我們這座城市的福分,使這座城市的建築總算有了整體設計上的高度,現在我想問您一個問題,一座城市的勝出最終是靠它的軟體還是硬體?我開啟採訪機,訪談正式開始了。
趙宗平愣了一下,這個問題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畢竟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略微沉思了一會兒說:要我看,一座城市的軟體和硬體同等重要,硬體是物質的,而軟體是精神的,這就像一個人,硬體是他的軀殼,而軟體是他的精神,一個人光有軀殼而沒有精神就會成為飯桶,而光有精神沒有軀殼又像無家可歸的魂靈,對一座城市來說,兩者必須有機結合,才能在世人面前呈現光彩。
我接著問:一座城市的建築是不是應該跟它的歷史文化有一種必然的聯絡,從而形成自己的建築風格?我聽說曾經有一位美國的建築師來我們這座城市觀光,市府領導洋洋得意地向他介紹近來本城的幾座高樓,美國建築師看後不以為然地說:這樣的高樓根本無法跟紐約相比,我要看的是有中國特色或者說有你們這座城市建築風格的樓房。市府領導當場就大眼瞪小眼了。
趙宗平看看我,我的問題可能有點尖銳了,他無奈地笑笑,似乎不好回答。
我看出了他的為難情緒,索性說:趙局長,我的提問隨意性很大,您揀能回答的回答,我保證稿子發出來不會給您惹麻煩,為官之道我還是明白一點的。
趙宗平聽我這樣說,臉上又有了笑容,他咳了咳嗓子,似乎想讓聲音更清晰一點,但他咳的聲音也被我的採訪機毫不客氣地收錄了。
一座城市的建築史應該是它的歷史、文明史、甚至民俗史的綜合展示,這樣才構成了一座城市與另一座城市的區別,人類的建築風格在這個世紀的確出了毛病,顯得雜亂無章、審美趨同,我們再也看不到法國羅浮宮那樣的建築,再也看不到俄羅斯白宮那樣的尖頂,甚至你走到國外的某座城市居然感覺不出它的某個樓跟我們國家城市的某個樓有什麼區別,世界經濟一體化很可能帶動審美一體化,全世界都學美國,全世界學到的都是美國的皮毛,這一點在建築上表現得非常明顯。市政府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策劃了歷史文明與城市建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