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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希榮突然改變了剛才畢恭畢敬的態度,滿臉慍怒地說:
&ot;好吧,那我們就談到這裡&ot;他立起身來,&ot;我現在才明白,我倆任何時候都沒有共同語言我還想坦白地告訴你,周僕同志,你雖然可以當政治委員,上級也很重視你,但你並不能理解人,理解人的痛苦,我在你領導下工作是不愉快的、&ot;
他說過這話,嘩啦推開屋門,急匆匆地走出去了
兩個小時以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二營教導員李芳亭報告說:陸希榮住查哨時被特務打傷,倒在雪地裡
周僕立刻打電話,命令團保衛股長前去搜查
過了一段時間,電話鈴又急促地響起來保衛股長要求周僕最好能夠親臨現場
周僕喊起了小迷糊,匆匆披起了他那件舊羊皮大衣,出了門,沿著山徑向靠近溝口的一簇人家走去夜色被雪光照得相當明亮,但是雪很深,山徑完全被大雪掩蓋住了,沒有走出幾步,雪就灌到靴筒裡大雪仍在繼續飄落,大朵大朵的雪片不斷地飛到臉頰上
周僕趕到二營六連的駐地,陸希榮已經被抬到屋子裡去了大門口站著一簇人正在嘁嘁喳喳地低聲議論周僕趕到跟前一看,這裡有二營教導員李芳亭,保衛股長李剛,政治處主任馬駿,還有團衛生隊的醫生和幾個擔架員
&ot;特務捉住了沒有?&ot;周僕忙問
&ot;捉個鬼吧!&ot;那個低矮粗胖的保衛股長冷笑了一聲,&ot;這是自傷&ot;
&ot;自傷?&ot;周僕一驚,&ot;確實嗎?有根據嗎?&ot;
&ot;這種事別想瞞我&ot;保衛股長摸摸他的少白頭,又冷笑了一聲,&ot;你去看看,連傷口都是黑的&ot;
&ot;的確是自傷&ot;醫生也說
&ot;要搞確實&ot;周僕說,&ot;這種事可不能馬虎&ot;
&ot;這還有什麼不確實的?&ot;保衛股長說,&ot;他還事先偽造了特務的腳印,結果一直是他老先生自己的腳印……這個怕死鬼還真是煞費心機哪!依我看,他還是沒有經驗&ot;
周僕怒火上升,推開院門,大步闖到屋子裡
陸希榮長長的身子蜷曲在地上,正在大聲小聲地呻吟一看政委進來,哼得更起勁了
&ot;政委呀,政委呀,&ot;他帶著哭腔喊&ot;我這個人怎麼這樣倒黴呀!……眼看新的戰役要打響了,我下定決心要進一步地考驗自己,洗刷自己的錯誤沒想到狗特務一槍就把我扣倒在雪地上了!&ot;
周僕彎下腰往他的褲腿一看,果然腿肚子上黑烏烏的一片
&ot;我,我真倒黴呀,政委,&ot;他還在喊,&ot;我真想不到呀!&ot;
&ot;你真不覺得可恥!&ot;
周僕厲聲地說,把門一關,就走了出去
&ot;把他馬上送衛生隊!&ot;他吩咐人們,&ot;處分問題以後另外討論&ot;
&ot;他們都不願抬他&ot;醫生指指幾個擔架員說
&ot;讓他自個兒走吧!&ot;一個擔架員說&ot;我是幹革命來的,不是來抬怕死鬼的!&ot;
&ot;我還怕髒了我的擔架呢!&ot;另一個說
&ot;還抬他幹什麼&ot;第三個說,&ot;這種人你只要讓他到後方去,叫他在地上爬他也幹&ot;
人們止不住鬨笑起來
&ot;快抬走吧!&ot;周僕把手一揮,&ot;他不願革命,就讓他走這種渣子,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