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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僕不斷地催他勸他鄧軍也從炕桌上抬起頭來--他自成了一隻臂膀以來,只好伏在桌上吃飯了--揮著筷子:
&ot;沖呀,大個子,往上沖呀!&ot;
&ot;我吃著哩&ot;他笑了一笑,又挾起一小塊兒
&ot;唉,你這姑娘樣子!怎麼戰鬥作風一點也沒有了?&ot;
鄧軍說著,挾起很大一塊,放到他碗裡周僕也給他挾了一塊但是他把這兩塊吃完,又是老樣子周僕不由得嘆了口氣
周僕、鄧軍放下碗,勸大夯再多吃些&ot;我飽了!&ot;他接著把碗也輕輕地放下了這時候,郭祥向政委悄悄使了個眼色,走出門外,周僕跟了出去郭樣悄悄地說:
&ot;你看大個兒吃飽了麼?&ot;
&ot;我看沒有&ot;
&ot;嘿,還差得遠哩!&ot;郭祥說,&ot;你知道他飯量有多大?他能吃兩三斤乾麵的飯食,四兩重的大饅頭,不吃不吃就是十幾個要幹起活來,也能頂三四個人,三四百斤重的大麻袋,一扛就起,用不著費什麼大勁聽人說,在舊社會,給地主扛長活,就因為他吃得多,沒人僱他那些地主老財,專門在農忙時候僱他打短兒,掏一個人的工錢,讓他幹三四個人的苦活……政委,你想他今天只吃了兩小瓷碗,怎麼會夠呀?&ot;
&ot;那他平時在班裡吃飯怎麼辦哪?&ot;周僕關切地問
&ot;在班裡他也不肯多吃&ot;郭祥說,&ot;人家吃三碗,他吃兩碗半就放碗了別人說:大個兒,你可吃呀!他就笑一笑,說:我飽了!你沒聽見他剛才說麼:我飽了!……就是這話&ot;
&ot;你們可以照顧照顧他嘛&ot;周僕說,&ot;這是特殊情況&ot;
&ot;是呀,&ot;郭祥說,&ot;我經常對炊事班講,打飯給他們班多打一點他們班也很體貼他,總讓他多吃,他有一次感動得哭起來,說:我這肚子小時候吃糠咽菜把它撐大了,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今天我是一個共產黨員,怎麼能老沾大家的便宜呢?……&ot;
周僕的眼睛濕潤了本來就很敏感而容易激動的周僕,這時又有些壓抑不住自己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戰士!對於一個優秀的戰士說來,衝鋒陷陣、臨危授命的那種考驗也許是容易度過的;可這是每天每時都存在著的考驗呵!周僕答應立即解決這個問題,準備告訴後勤給他們連多發兩個人的糧食最後又嘆了口氣,對郭祥說:
&ot;可是今天呢,你能不能讓他吃夠?……據我想,他已經放下飯碗,恐怕是不會再吃的了&ot;
郭祥兩隻猴眼,咕碌碌,轉了一轉,把手一揮:
&ot;我有辦法!&ot;
周僕招手要團長出來,一起到門外散步去了
郭祥回到屋裡,立時滿面愁容,往牆上一靠,也不言聲
&ot;連長,出了什麼事了?&ot;喬大夯輕輕地問
&ot;唉,別提了&ot;他嘆了一口長氣,&ot;團長、政委都生氣了&ot;
&ot;為什麼?&ot;
&ot;還不是為你!&ot;
&ot;為我?&ot;喬大夯吃了一驚
&ot;可不是嘛&ot;郭祥說,&ot;首長今天是專門請你,一看你這麼忸忸怩怩,都生氣了&ot;
&ot;那咋辦哩?&ot;
&ot;趕快吃吧&ot;郭祥把嘴一撇,&ot;還問咋辦哩!&ot;
&ot;我已經放下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