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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已經下地出外頭四回了。&rdo;
&ldo;我撒尿呀,要拉屎呀。&rdo;女人的後背一伏一伏,很顯然她在抽泣。
現在,楊四海的腦子一派茫然,&ldo;你哭個啥呀?&rdo;
東面房裡的郭佔元也是翻來覆去,他的眼睛紅紅的,恨不得一步跨出門衝進對面屋去。門原先是插上的,他上炕躺了一會兒,又悄悄地下地把門栓拉開。他聽見屋子外趿拉的腳步聲,清晰地接收到了那訊號的含義。他深感無奈,變著法子自慰,將破被子蒙在頭上,吭哧吭哧地亢奮著,很快地就陷入了乏味。他輕輕嘆了口氣,真實地感到自己的手實在粗糙,不是女人那樣的小黃瓜,頂多算是老黃瓜種。想到這裡,他偷偷地笑了笑,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道:&ldo;等明天吧。&rdo;
翌日,清晨的陽光穿透了迷霧的糾纏,送人一個晴朗的心情。青紗帳裡溽熱蒸騰,夜雨潮濕的水氣籠罩,滿頭大汗的郭佔元彎腰趕來了,不免氣喘吁吁。女人一把樓住他,愛憐地摩挲他的肌膚,輕輕摘下男人脊背上的高粱花,說:&ldo;大兄弟,早想答謝你。&rdo;目光直白火熱得如同青紗帳外的驕陽。
呂氏慢慢脫去衣服。陽光透過莊稼地,灑落火辣辣的斑點,照得她通體閃亮。老郭因極度興奮而顫抖,手忙腳亂,不得其法。而呂氏還算平靜,很溫柔地引導他,牽引粗大的手掌從乳房摸到大腿,再到那隱秘的所在。郭佔元沒想到會如此刺激,揉搓她的肢體,彷彿觸控陌生的瓷器,那吸吮如冰似火,有種漩渦深不可測……她已經濕了,而老郭似乎第一次知道女人會如此濕潤,這是從未體驗過的濕潤。難怪都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誠不為虛言。漸漸地,楊呂氏也被親吻撫摩鬧得陶醉了,在粗魯的撞擊下癱軟了,她感覺自己化做了一汪水,拍打得泡沫橫溢。
三丫頭趙百合遠嫁寬城子之後,趙家大院恢復了平靜。離中秋節尚有時日,二姑爺聞山石突然回來了。暮色朦朧中,金氏滿腹疑竇:&ldo;冰花呢?不是來信說她要生嗎?&rdo;聞山石努力笑著,可瞧上去是那樣僵硬勉強,岳父心裡便有種不祥的預感,忍不住問:&ldo;山石,你到底咋的了?&rdo;聞山石說:&ldo;沒事沒事。&rdo;他的目光遊移開,直望著花格木窗怔愣。聞山石的表情變化雖只是一縱即逝,但是他岳父心裡雪亮。趙前閱人多矣,深深的不安蛛網般緊緊攝住了他。&ldo;這小子準是惹了禍!&rdo;讀書人要是惹禍攔都沒個攔,那才是驚天動地的,歷朝歷代滅九族的勾當還是文人多呀,他不敢往下想了。趙前畢竟是趙前,他把恐慌繭蛹狀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對女人的嘀咕不動聲色,他認為女人家的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於大事上最容易壞事。
月亮是模模糊糊的,間或能聽到幾聲狗吠。
躺在黑暗中的聞山石無法入眠,心裡哆嗦成了一團,兩隻耳朵一刻也不敢休息,聆聽著判別著大院套內外的聲音:各間屋子微弱的鼻息,老邁的金老太太夜半常有咳聲,有人起夜時房門吱呀的輕響,每一細微的聲響都不放過。從那些細小並且一直沒有間斷的聲音裡,他知道有人沒睡,想一想一定是岳父,白日裡岳丈半睜半閉的眼睛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很晚了,街路上偶爾有吱吱扭扭的馬車軲轆聲,半夜時分有兩趟火車呼隆呼隆地馳過,刺耳的長鳴和雪亮的車燈轉瞬就消失了,火車遠去了以後的老虎窩是靜謐的,濃烈的莊稼氣息以及牲口圈特有的糞便氣味順著門窗縫隙飄進屋內。這時,窗根底下響起沙沙聲,聞山石索性披衣起來走出門外。月亮的光線有些渾濁,他看見牆角有菸頭一旺一旺的。
第十六章(4)
&ldo;爹,沒睡下?&rdo;女婿也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