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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看著他,心想,自己是真的恨他啊。

恨他仁至義盡的關心,恨他無所不至的殷勤,恨他每晚都給自己的房間換上鮮花,恨他即使在吵架之後也會給自己備好飯菜,恨他只因為一場雨就來後院修修理理,他越是這樣,她就越想踐踏、想毀滅,想將他的笑容撕破,想讓他也嘗一嘗自己五年前嘗過的絕望。

謝隨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秦唸的眼神有一剎那的錯亂,但卻已經來不及移開了。他凝住了她,眼中漾起夕陽一般溫淡的笑意:&ldo;吃飯了嗎?&rdo;

她的眉頭狠狠一皺,當即轉身便要離開,卻被他抓住了衣袖。

剛剛醒來的他好像一個初生的嬰兒,眼睛裡乾乾淨淨的,只裝得下她一個人。

&ldo;對不起,念念。&rdo;他對她輕輕地笑著,&ldo;你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我卻總是對你指手畫腳。往後不會再這樣了,念念。&rdo;

秦念沒有回身。她只感覺到他的手,攀援著她的衣袖,而後轉入內側,找到了她的手腕,往下,悄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驀然地顫了一下。

他牽她手的方式很特別,和以往都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十指相扣,而且他那帶繭的指腹還在她掌心摩挲,如一種指引,又如一種探索。

他慢慢坐起了身,傾身過來,將額頭貼在她的手背上。

她想甩開他,卻已經失卻了力氣,微暖的斜陽之下,她稍稍回過頭,眼角的餘光看見他長發披落,這個凝固的姿勢彷彿在向她求饒。

&ldo;你……&rdo;她澀澀開口,感覺到酒氣入了喉,&ldo;說這些又有什麼用?&rdo;

&ldo;是啊。&rdo;謝隨靜了許久,道,&ldo;說對不起,總是沒有什麼用……&rdo;

他終於放開了她的手,微笑道:&ldo;餓壞了吧?吃飯去吧。&rdo;

謝隨將灶臺上的飯菜重熱了一過,又加了幾道新菜,再與兩壇陳釀一起,擺在了後院的石桌上。

幽清的殘春的夜,月色溫涼,草叢中斷斷續續地響著蛩聲。

秦念神色不快:&ldo;又要喝酒?&rdo;

謝隨斟了酒,推給她,淡淡一笑,&ldo;不想喝?&rdo;

秦念看著他,&ldo;今天是什麼日子?&rdo;

謝隨給自己斟了一杯,&ldo;今天是大日子。&rdo;

秦念盯著他。

謝隨自己一連喝了三杯,然後再滿上。

秦唸的表情很不解,但在那不解之中,好像還隱藏了什麼別的東西。

他忽然傾身湊近來,在她身上細嗅了嗅,退回去,笑道:&ldo;你也偷喝酒了?&rdo;

秦念冷淡地道:&ldo;跟你有什麼關係。&rdo;

謝隨搖搖手指頭,&ldo;念念,你啊,別的地方,都可愛得緊,就是口是心非,這點不好。&rdo;

秦念只覺之前喝下的那些酒都在胃裡翻攪起來,一股想破口大罵的濁氣堵在胸口,但卻到底罵不出了。

&ldo;我想了很久,覺得你說得對。我們是該換地方了。&rdo;謝隨將酒杯吊在兩根手指之間,唇邊勾起繾綣的笑容。

秦念重複:&ldo;換地方?&rdo;

謝隨淡淡地笑著,下巴點了點酒杯。

秦念滿飲了一杯,哐啷放回桌上。

謝隨才接著道:&ldo;是啊,換地方。而且最好,我們兩人分開走。我這個人,朋友太多,而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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