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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貴妃終於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ldo;那兩個人，怎樣？&rdo;
謝陌意識到，姐姐其實已很多年都沒有見到謝隨了，而且也從來沒有見過秦念。
&ldo;那兩個人，膽子很大。&rdo;過了半天，他也只是乾澀地道，&ldo;謝隨為躲圍攻跳下了少室山懸崖，秦念竟然也跟著跳了下去。&rdo;
謝貴妃沉默了。
對於少室山一戰，此前她只聽到些粗略訊息，並未聽過這樣的細節。
&ldo;這不是膽子大。&rdo;她靜靜地道，&ldo;這只是互相信任罷了。&rdo;
謝陌笑了笑。
這笑聲是不服氣的，互相信任這種東西，他既沒有，也不稀罕。
&ldo;不過，少林寺的事情，你確是做得不妥。&rdo;謝貴妃長長嘆出一口氣，&ldo;陛下抓了信航，卻還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為什麼？少林寺千年古剎，朝野敬畏，陛下他也忌憚啊。你倒好，帶了禁軍圍剿少林，這是讓陛下難做……&rdo;
&ldo;他是皇帝，難做些也是應該的。&rdo;謝陌梗著脖子道。
謝貴妃看了他一眼。
明明隔著簾帷，謝陌卻還是感覺到姐姐那好像無波死水一般的眼眸裡，透出冷漠的意味來。
&ldo;也罷。想抓秦念，還有最後一個法子。&rdo;末了，謝貴妃開了口，&ldo;紅崖寨，你知不知道？&rdo;
謝陌抬起頭，&ldo;那是秦念原先當家的地方。&rdo;
&ldo;不錯。&rdo;謝貴妃幽幽一笑，&ldo;那裡的老當家曾對秦念有恩，後來死了。你去滅了那個寨子，再將那女人的棺材起出來，挫骨揚灰，一定能逼出秦念。&rdo;
不知為何，謝陌感覺姐姐在提到那個老當家時，那笑聲格外地靜。
&ldo;我明白了。&rdo;他道。
謝貴妃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再是美麗的女人，也抵不住年華的逝去。而年華的逝去，最初卻不是從臉上顯現，而是從手開始的。
她的手已不再柔軟白皙，光澤已失去，而從指節泛出了微黃的顏色。
謝貴妃看著自己的手，彷彿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ldo;你放心，陛下他雖然早就厭倦了謝家，但到底擺脫不掉謝家的。
&ldo;當初他還只是個庶出的穆王，若不是謝家……若不是我，他何得有今日？&rdo;謝貴妃輕輕笑道，&ldo;武林也好，朝堂也好，後宮也好……穆王府的那些武林人士是怎麼受騙的？先帝的嫡皇后是怎麼死的？先帝自己又是怎麼死的？……不過也罷，他將這江山看得再緊，到他龍馭賓天的時候，還不是無以為繼，一了百了？&rdo;
‐‐&ldo;哐啷&rdo;一聲，是那茶碗被她一拂便摔碎在地，裂成千片，茶水淋淋漓漓，匯成細流，流出簾外。
謝陌盯著那摔跌下金碧臺階的水流，沒有說話。
奇異的是，謝貴妃的聲音卻仍然很溫和，她親切地喚他的字：&ldo;雲子，娘親已落葬了？&rdo;
&ldo;是。&rdo;謝陌回答。
&ldo;我們雖然關了她這些年，但到底沒有短著她什麼。&rdo;
&ldo;是。&rdo;
&ldo;但是她到死，還在想著謝隨吧？明明有三個兒女的。&rdo;
&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