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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定六年,金哀宗逃往蔡州以後,窩闊臺派王檝出使南宋,約定共同攻蔡的日期。宋理宗見金朝滅亡在即,遣使赴蒙,同意聯合滅金。金哀宗獲知這一情報,立即遣使南宋約和,轉告的理由倒十分鞭闢入裡:&ldo;蒙古滅國四十,以及西夏。夏亡及於我,我亡必及於宋。唇亡齒寒,自然之理。若與我連和,既是為我們自己,亦是為你們。&rdo;但是,這不過是外交辭令,哀宗與宋約和,只是減輕兩線作戰的軍事壓力,背地裡他卻認為南宋不堪一擊,還打算揮師西向,從南宋的川蜀奪取生存空間。
那麼,南宋方面是否全然不知唇亡齒寒的常識,而作出聯蒙滅金的決策呢?早在嘉定七年(1214年)蒙古侵金時,朝廷討論斷絕納金歲幣,提舉淮西常平喬行簡就提出:&ldo;金國,過去是我們的仇敵,今天是我們的屏障。唇亡齒寒的古訓可以為鑑。不妨仍給歲幣,使拒蒙古。&rdo;權相史彌遠認為他所慮甚遠,準備繼續納幣。
一批太學生伏闕麗正門,痛斥喬行簡賣國,要求砍他的頭。史彌遠深知學生運動惹不起,就停了歲幣。這一決策實際上等於向金朝宣佈嘉定和議無效,宋金關係的惡化責任最先在南宋方面。金宣宗侵宋,固然是大失策,但與此也不無關係。興定侵宋使南宋朝野民族主義的仇金情緒再次急遽升溫,雖知唇亡齒寒的常識,也不可能達成聯金抗蒙的同盟。
金哀宗即位,雖然停止了侵宋,但雙方卻都政治短視,缺乏三國時孫劉聯盟的那種遠見,尤其是有燃眉之急的金朝,在這一問題上缺乏應有的主動和誠意,以致雙方未能結成抗蒙聯盟,這是十分可惜的。
平心而論,南宋政府雖在嘉定十一年(1218年)就響應蒙古聯合攻金的建議,卻遲遲不見行動,應該就有唇亡齒寒的考慮在內。而金哀宗在即位的十年內喪失了與宋聯手的大好時機,滅亡在即,為了避免腹背受敵,才想到約和之策,同時還在打南宋四川的主意。
面對金朝滅亡之勢和得知金朝圖蜀之謀,再聯絡到宋金關係的歷史宿怨和近期走勢,南宋決策聯蒙滅金,實在也是無可奈何的。由於此時的金朝已必亡無疑,聯金抗蒙已不可能扭轉變局,而只能開罪於蒙古,使宋朝更早進入與蒙交戰狀態。而聯蒙滅金,既可緩和與蒙古的緊張關係,又可滿足靖康之變以來的仇金民族情緒。
南宋聯蒙滅金的決策與北宋聯金滅遼的海上之盟,卻有歷史相似之處。王夫之即把兩者相提並論,批評宋朝&ldo;借金滅遼以失中原,借元滅金以失江左&rdo;。毫無疑問,民族主義情緒和收復失地情結在兩個決策中都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但海上之盟完全是徽宗集團出於對三國關係和實力的盲目估計,主動作出了錯誤輕率的決策。而聯蒙滅金的選擇,南宋無疑較理智的分析了當時三國關係的既有現狀,雖名知唇亡齒寒,卻出於被迫和無奈,以便兩害相權取其輕,因而不能簡單將其與海上之盟混為一談。
天興二年(1233年)八月,金哀宗命秦州元帥粘哥完展權參知政事,要求與他在九月中會師繞風關,乘宋不備,攻取興元府,向四川擴地。同時,河南金將武仙也攻打南宋的光化(今湖北光化西)等地,以便為哀宗入蜀殺開血路。南宋京西兵馬鈐轄孟珙大敗來犯的金軍,並乘勝攻克金朝境內的鄧、唐等州,使哀宗入蜀計劃成為泡影。
九月,蒙軍進圍蔡州,標誌著蔡州之役的開始。十月,南宋以孟珙為統帥,領兵二萬,運糧三十萬石,履約與蒙軍合攻蔡州,十一月抵達蔡州城南,受到蒙軍統帥塔察兒的歡迎。雙方劃定圍城地界,約定互不侵犯,同時相互配合攻城。
但金軍頑強守城,戰爭十分激烈。蔡州被圍三月,城內物價騰貴,糧食斷絕,居民以人畜骨和芹泥充飢,哀宗殺廄馬五十匹、官馬一百五十匹給將士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