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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故鄉的樹離不開那乾旱的黃土地一樣，他註定這一生也離不開桂桂的胸脯了。
李仲海得知霍達東與桂桂離了婚又娶了個十六歲的女娃鳳花後，勃然大怒，氣沖衝來到了霍達東辦公兼住宿的小院子裡，不顧一個戴眼鏡的後生正在匯報邊區財政困難，必須要加大稅收的情況，指著霍達東的鼻子質問：&ldo;霍達東你的良心讓狗吃啦？&rdo;
霍達東不明就裡地看了李仲海一眼，沖那後生說了句：&ldo;不能加稅，回去再想辦法！&rdo;然後打發走了他。
鳳花已經去了衛生學校，在灶房裡正蒸饃的桂桂聞聲趕過來，給李仲海倒水沏茶，還搬了座位，笑著說：&ldo;仲海，你現在是政府的大官哩，生娃有啥不是，也用不著打雷似地吼，他都聽你的話哩。&rdo;
李仲海一怔：&ldo;你還替這個反說話？桂桂，跟我走，他不要你了，我要！我娶你，養你一輩子！咱不能讓馬家溝的鄉親指著咱脊樑骨罵祖宗八輩，說咱一朝為官，就學狗日的陳世美不認結髮婆姨！&rdo;
霍達東知道李仲海為啥跑來罵他個狗血噴頭了，可他又無言以對。他心裡確實愧得慌，很不自在，尤其在至今未娶的李仲海面前，他更是覺得犯了啥罪過似的，他悶下頭，使勁抽著煙。
倒是桂桂顯得很坦然、大度。她擦擦額頭的汗，有點抱怨地說：&ldo;仲海，你說啥混話哩？是我提出來和生娃離婚的。大夫說我再不能生娃，我不能看著霍家絕了後，那新婆姨鳳花也是我給找來的。生娃沒過錯，這要不和政府的規矩，你就罵我是了。&rdo;
李仲海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回事，他一下啞口無言了，但喘了口氣後，他又說：&ldo;保險是霍達東這狗日的逼你這麼做的？&rdo;
桂桂搖搖頭：&ldo;仲海，你看扁了人哩，我和他過了二十年，他啥時候逼過我？&rdo;
&ldo;那就是他嫌你老了，不愛你了！&rdo;
桂桂臉居然紅了一下：&ldo;啥愛不愛的，酸溜溜讓人難過哩，咱和生娃就像勺子和鍋，誰也離不開誰。&rdo;
&ldo;那還離啥婚？&rdo;
&ldo;仲海，你沒有過婆姨，你不懂。等你找了婆姨，嘗了女人的滋味你才懂哩。&rdo;
&ldo;甭管咋說，霍達東這狗日的沒情義，你這後半輩子咋辦？&rdo;
霍達東終於跳了起來：&ldo;咋辦？跟著我，我霍達東有一口飯吃，絕不給她半口；我霍達東有一件衣服，絕不讓她光著身子；我霍達東日後有了娃，也叫她親娘！&rdo;
李仲海鄙夷地斜了霍達東一眼：&ldo;你還有臉說話，這算啥？大老婆、小老婆？咱共產黨實行一夫一妻哩！桂桂，跟我走，去我那住，小紅軍天天唸叨你這乾娘哩，我讓他認你做親娘！&rdo;
桂桂突然淚流滿面了，她抽泣著說：&ldo;仲海，你、你咋這麼說我？我在政府辦了手續，不再是生娃的婆姨，我當他姐，當他丫頭，當他的老媽子，伺候他，照料他，我情願！你大老婆小老婆的，不把我當人，仲海，別人說我，我不難過，你不該哩……&rdo;
霍達東見不得桂桂哭，他急了，當胸給了李仲海一拳頭，打得矮他多半頭的李仲海倒退幾步，撞到牆上。他罵著：&ldo;李仲海，你才是個反，你敢來欺負桂桂？有種，你去找大官，去罵他們扔了大婆姨，娶二婆姨、三婆姨！你別在我這做好人，接桂桂走去伺候你，做夢去吧！我再娶幾個婆姨桂桂都會在我身邊，這叫相依為命，生死同舟，你懂嗎？這不是你那小資產階級的粘粘乎乎，這是、這是、這是開荒地，我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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