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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沒能回成老家,因為李仲海派人送來急信,讓他火速趕到延安府,說是毛澤東同志要會見一下他這個砸反動官府糧庫、又很會做生意的陝北漢子,毛澤東很需要一批會斂財治家的人才哩。
聽說毛澤東要見他,霍達東當然不敢怠慢,他取消了回老家的安排,自己騎著一匹騾子,讓桂桂騎著一頭驢,帶著自己的警衛兼勤務員,踏上了奔赴延安的路程。
當遠遠地看到延安寶塔山上的寶塔時,儘管那裡正沉甸甸地垂著一塊鉛砣似的烏雲,但霍達東還是覺得眼前亮了一下,似乎那座唐代興建的九層磚塔內有什麼寶物在閃爍神光和靈氣,使他覺得來到此地頗為吉祥。他不禁又扯開了嗓子,唱起已經許久不唱的信天游:
雞娃子那個叫來喲狗娃子那個吼,
你當紅軍的哥哥喲來到了你門口。
沒有那個太陽天也光亮亮喲,
再叫再咬那個我還要走。
走得你那個眼睛紅來眼淚淚流,
苦得你那個頭髮白了身骨子瘦。
看看四下裡沒有人,桂桂也唱起來:
妹妹那個紅肚兜兜的喲貼在你胸口,
任你那個親來喲任你揉,
頭髮白來得兒身骨子哆瘦,
白生生的大腿喲還讓你捨不得走。
兩個唱著,走著,走著,唱著,直到了延河邊上,看見李仲海身穿灰布棉襖站在那裡迎接他們才算住了口。
初冬時節,延河水不再渾濁,而是清澈,淺緩地流淌著。岸兩邊已經結上了冰,亮晶晶的,在濃烈的烏雲下有些暗淡的光芒。兩岸的土坡上是一排排窯洞,還有些古剎夾雜其中,使霍達東感到這裡委實比膚郡縣和榆林府要氣派一些。
李仲海拍了拍跳下騾子的霍達東,笑著說:&ldo;達東,你有福氣哩,一來延安毛澤東主席就點著名要見你。很多同志到了延安一兩年了,還沒實現這個願望哩。&rdo;
霍達東憨憨地笑了一下,他多少能感覺出來能夠被毛澤東接見必定有李仲海在其中的努力,仲海真是個好兄弟哩。
&ldo;走,我帶你去安排你住的窯,明天就去見毛澤東主席,說不定還能見到朱德、周恩來、劉少奇、任弼時、高崗等領導人。到時候拿出點陝北漢子的氣魄來,別跟見皇帝似的哆哆嗦嗦,話都說不出哩。&rdo;
覺睡得不太安穩,這跟住進了一間陌生的窯洞有關。窯洞在鳳凰山腳下,從外面看只是一孔,但裡面還掏了個沒有窗戶的拐窯,似乎是洞中洞。外面擺著一張用桐油刷過的帶抽屜的桌子和一把椅子,另有兩條長木凳,算是霍達東辦公的地方了。拐窯只有一丈見寬,白天晚上都黑漆漆的,有一張木床和一個木櫃,是霍達東夫婦休息的地方。
據李仲海說,鳳凰山得名於古代曾有鳳凰落於此處,見延安府山清水秀,便棲息下來,死後身骨化為兩條陡峻的山樑,滿山的山丹丹花就是它的彩冠,茂盛的草木就是它的羽毛。
霍達東感覺不出這山樑和陝北別的地方的黃土高坡有什麼不同,若要說真有什麼不同之處的話,那就是共產黨的中央駐紮在這裡。
睡覺前,他站在窯洞門口四下裡張望了一會兒,陰沉沉的暮色中,寶塔山上的寶塔模模糊糊地印在空中,而清涼山上的古廟佛寺毫無生氣地蹲在半山坡上,延河水似乎也被凍結了似地不再流動,整個延安城缺少一種他本來所想像的繁華和熱鬧。
他回到窯洞裡,早早地睡下了,騎了整整兩天騾子,他有點疲勞哩。
桂桂用毛巾蘸著熱水給他擦了擦身子,然後躺到他身邊,習慣地把他的頭放到了她的胸脯上,用一床不算太厚的被子裹住兩個人的身子。近年來,桂桂越來越像是他的母親,而不似婆姨,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