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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政所的職員不高興地盯了他一眼,指了指角落裡木籠子一樣的電話間。霍達東走了進去,很快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他抓起話筒:&ldo;喂,馬先生,我是達東哩。&rdo;
耳機中傳出馬圓不很清晰、但還勉強能聽清的聲音:&ldo;達東,我是馬圓,有事嗎?&rdo;
霍達東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還是問了出來:&ldo;馬先生,你要叛黨嗎?&rdo;
馬圓顯然愣住了,沉默了一下才沉重地回答:&ldo;不是叛黨,是退黨。我已經分別給劉平、李古同志寫了信,表明了我的態度,也就是那天我給你講的那些話。達東,叛黨和退黨是有本質區別的,我絕不會背叛自己的信仰,也不會出賣自己的革命同志,我只是對那些被人稱為痞子還洋洋得意的人失去了信心,我不願意跟著他們使真正的共產主義蒙受恥辱。達東,是方娃把我寫給他的信給你們看了吧?&rdo;霍達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又問:&ldo;馬先生,你覺得金上嶽會不會背叛革命?&rdo;
馬圓回答:&ldo;只是遲早問題,他已經有太多可以背叛革命的理由了。達東,你們要警惕,要提防哩。&rdo;
&ldo;那你會不會把共產黨的花名冊交到金上嶽那狗日的手中?&rdo;霍達東的聲音陰沉了。
&ldo;當然不會!達東,你認為我會是那種無恥之徒嗎?何況,賣身投靠無非是為圖名獲利,而我恰恰視名利為糞土,我又有什麼必要去出賣別人呢?&rdo;馬圓在誠懇中流淌著痛苦和無法訴說的委屈。
&ldo;不,馬先生,我不是懷疑你,否則我也不會打電話哩。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我的想法。&rdo;
&ldo;你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個?&rdo;
&ldo;我還想告訴你,你若真的要走,今天就走吧,千萬不要超過明日。&rdo;
&ldo;為什麼?明日我還要和劉平、李古同志談話哩。&rdo;
&ldo;我不能說為什麼,只是你曾救過我,我在你有難時也要救你,從此咱們就兩清了。你作為教書先生,我永遠敬重你,而你退出了共產黨,和我走的再不是一條路了。馬先生,是你把我領上這條路的呀,你怎麼能自己先從這條路上退出哩!&rdo;霍達東有點動了感情,不僅感慨不已,而且嗓音有點硬噎。
&ldo;達東,謝謝你給我打了這個電話,也希望你好好活著,日後咱們終會再見的。到那時候,我們再好好談一談關於共產主義的話題。&rdo;馬圓顯然被霍達東的警告震驚了,因而有結束這場電話對談的意思,去做走的準備。他一點都不願意莫名其妙地死在自己同志手中,儘管他不知道這個同志就是他的親弟弟。
霍達東再一次強調&ldo;馬先生,咱們兩清了,保重&rdo;的話,這是為了平衡自己的心理。作為共產黨員,他當然不能將要去殺馬圓的訊息透露給馬圓本人,這說輕點是喪失原則,說嚴重些也可以算是通敵,但他作為一個知恩報恩的樸實農民,在良心上絕不能接受馬圓被殺的事實。馬圓救過他的命,而且是馬圓把他引上革命道路的啊。幸而,他樸實農民的良心不很艱難地就戰勝了共產黨的原則。其實,他認為那也算不上原則哩,只不過是李仲海個人的決定。
他一方面輕鬆了些,一方面卻似乎若有所失,他陷人了又一次的茫然之中。當然,在十多年之後,他又見到馬圓時,既沒有輕鬆之感,也不覺得若有所失,更不會感到茫然,只是他對馬圓的稱呼未變,依然叫他馬先生。
馬方非常沮喪地從榆林回到了膚郡。他又失去了一次被共產黨考驗的機會,因為他到了馬圓的家時,那裡已是人去樓空。據鄰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