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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間歇,我不時地被恐懼的閃電擊中,我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害怕與焦慮,相信李特博士不會因此認為我是個膽小怯懦的人。
李特回答說,&ldo;無論誰碰上這事都會害怕的,你要是不這樣才叫奇怪呢。&rdo;
他還讓我放心,不必為睡不著覺憂慮,他會給我一種藥水,可以保證我睡個好覺,第二天醒來,就會覺得自己是個&ldo;老波士頓&rdo;了。
&ldo;在睡覺之前,&rdo;我說,&ldo;我必須再問幾個問題以便對現在的波士頓有更多的瞭解。記得在房頂上,你說我睡過去的一百年裡,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比以前許多個一千年的變化還要大。有波士,頓市這個活的見證,我已完全相信了你的話。但我想知道,這一個世紀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我的題目有點大,就從勞工問題的出路說起吧,你們找到了什麼解決方法?它是十九世紀的斯芬克斯之謎,我中途退出十九世紀的時候,正值社會在這個謎團中找不著出路,面臨著就要被巨獸吞沒的危險。如果一百年後的今天,你們已找著了答案,那麼我睡上一百年有幸得知這個謎底,當然是非常值得的事。&rdo;
&ldo;現在,人們頭腦中根本沒有&l;勞工動亂&r;這個概念,&rdo;李特博士說,&ldo;社會不存在產生這一問題的前提,所以可以這麼說,我們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ldo;如果一個社會連這麼一個簡單的謎都解不開,那麼它被-斯芬克斯,吞入腹中完全是咎由自取。事實是‐‐就像書上所說的,是工業革命最終解決了勞工問題。作為不可逆轉的歷史趨勢,在工業革命的大潮面前,社會體制必須及時作好準備,趕上歷史的潮流。&rdo;
&ldo;我只記得,我入睡的那個時候社會上還沒有&l;工業革命,的說法。&rdo;
&ldo;你是1887年進入那次迷睡的,是吧?&rdo;
&ldo;是的,1887年5月30日。&rdo;
李特博士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說,&ldo;你還告訴我說,那時候大多數人對一場已然迫在眉睫的危機的本質還沒有認識。就像你說的;你的同時代人對當時的社會巨變跡象視若無睹。在歷史研究達到很高水平的今天,歷史學家對十九世紀社會的盲目現象感到困惑。在現在看來,當時的徵兆已昭然若揭,明白無誤了,為什麼你的同代人會沒有注意到呢?請你再談談1887年的一些確切情況吧,你所屬的知識階層對當時的社會現象和國家前途持什麼觀點?我想,你們至少應該懂得,當工業體系和社會體系問題百出,社會各階層對貧富不均的不滿情緒蓄積已久,整個人類社會處於苦難深重、災難頻繁的階段,這就是預示著重大變革即將要爆發。&rdo;
&ldo;這個道理我們都懂,&rdo;我回答說,&ldo;我們感覺到當時的社會就像一隻拋錨的大船,正在隨波飄流,沒有人知道它將漂向哪裡,大家都害怕它會觸礁。&rdo;
&ldo;其實,只要潛心觀察,水流的方向還是可以辨明的。這隻船沒有碰上岩石,而是在朝一條深溝的方向漂過去。&rdo;
&ldo;有句諺語說:&l;向後看總比向前看要清楚,現在我才真實體會到它的力量所在。我只能說,我入睡時的那種社會景象,醒來後如果看到的是一片焦土和苔綠覆蓋的殘垣斷壁,而不是一座整齊漂亮的大都市,我就不會這麼吃驚的。&rdo;
李特博士很專注地聽我把話說完,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ldo;你說的話可以給斯多里特的理論提供極有價值的實證。斯多里特描繪的一個世象黯淡、思潮混亂的十九世紀被普遍認為是一種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