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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不想同他談下去了。
&ldo;謝謝你，趙亮。&rdo;
&ldo;不客氣。說實話，大家都覺得你不賴，我才跟你說這麼幾句。你甭讓艇長知道，他知道了，我也沒日子過了。&rdo;
既然是這樣……江白想，他還跟崔東山談什麼呢？是崔東山心態不正常。是他給了自己小鞋穿並且還在給自己小鞋穿！心胸狹窄的是崔東山，有錯的也是崔東山。應當是崔東山來找他談，傷害別人的人應當先向被傷害者道歉！
他不去找崔東山談！ 怨氣、輕蔑、敵意如同雨後的苔蘚，在心靈的臺階上大片大片地瘋長起來。
上級要來檢查衛生了。
江白注意到，每次上級機關來人檢查什麼，艇長總是十分緊張，也總是越發怒氣衝天。
&ldo;這次是總部來人檢查衛生，各艙室分工負責，一點秕漏都不能出！……一艙負責樓道，二艙負責衛生區，航海艙負責樓上樓下的廁所！……&rdo;崔東山在佇列前大聲說。
航海艙的艇員們都偷偷望著江白。後者明白他和艇長之間的&ldo;死結&rdo;讓大家也跟著吃苦了。
他忍著。
隊伍解散後他就帶著自己的人打掃全艇的廁所。崔東山一次次跑過來檢查，十分挑剔。
&ldo;便池！……要擦拭得一塵不染！一塵不染你懂嗎？&rdo;
江白不吭氣，讓沖洗便池的張海走開，自己蹲下去擦洗。他擦得十分認真。
整整幹了一上午。崔東山最後檢查了一通，沒有說什麼，走了。
這就是說，他也終於滿意了。
說好了檢查團下午來，卻沒有來。
晚飯前，崔東山走過來：
&ldo;代理航海長，你們派人守住樓上樓下所有的廁所，別讓任何人進去！&rdo;
江白覺得事情越來越荒唐。而且，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ldo;艇長－－&rdo;
崔東山已經走了。
江白的氣不打一處來。
&ldo;你們都去吃飯，我在這裡給他看廁所！&rdo;他對趙亮他們說。
別人都去吃飯了，江白在一樓廁所門前搬了個凳子坐下。他要讓這種荒唐的事越發荒唐。
他在潛艇學校苦讀四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來到9009艇，給崔東山看廁所嗎？
晚飯結束了。艇員們三三兩兩地回到艇上。竟沒有人真地走進廁所，大家紛紛地去支隊機關大樓里拉屎。
崔東山走出來，立在自己門口，看看江白和大夥兒，臉上難得地現出一絲笑容。
&ldo;行，繼續保持！&rdo;他不知是對江白還是對別的什麼人大聲說。
江白坐在廁所門口不動。他覺得自己正被艇長拿來&ldo;示眾&rdo;。
你是潛艇學校的高材生，可我還是叫你給我看廁所！
他正在受到考驗。他要經得起這個考驗！你叫我看廁所，我就看廁所！
第二天早上，他又早早起來，坐在廁所門前。
&ldo;很好！&rdo;早操回來，崔東山說。
檢查團上午要來。9點鐘，趙亮急匆匆地從碼頭跑過來，神情慌亂。
&ldo;不好了不好了！&rdo;
&ldo;怎麼啦？&rdo;
&ldo;吃壞了肚子！&rdo;
江白本能地給他讓開廁所門。
趙亮進去了。檢查團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