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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驚的藺太太領略了丈夫的最後遺言。她雙手端起丈夫握槍的手,對準了自己的腦殼,伏下身子送上溫唇親吻丈夫說,開槍吧,我們同歸。
奄奄一息的藺參謀長沒有再開槍的力氣了。藺太太幫助丈夫扣動扳機,當的一聲槍響,他們夫婦倆長吻著歸去。
腹背受敵的丁大炮夫婦,帶領戰士撤出村子,剛追上高司令,還沒來得及陳述洪司令陣亡,藺參謀長犧牲,我軍損失慘重,迎面就與一股鬼子遭遇。
高司令身邊的戰士也不多了。雙槍手王殿總隊所剩無幾,他們憑藉王殿的京東第一槍還能抵擋一陣子,可畢竟身孤力單,敵人的機槍掃過來,高敬遠哇呀一聲倒在地上。敵人打斷了他的一隻腳。
丁大炮命令楊大疙瘩背著司令,大疙瘩說,是。他的雙手往後一攏,觸到司令後腰裡的硬東西,心說,準是大洋錢。乖乖,少說也有五百塊。
丁大炮說,你磨蹭啥,快走。大疙瘩說,是了。馬勺當先,王殿斷後,掩護司令撤退。
他們且戰且走,潛入一個村莊。敲開一個圓大門的人家。王殿說,老鄉,我們是抗日的部隊,鬼子正追我們,有一個重傷員,請你給藏起來,日後必有重謝。
主人戰戰兢兢地說,跟我來。
主人把他們領到後院廂房有一架彈棉花大弓的屋裡。把高敬遠放在土炕的一端,棉絮紛紛揚揚,雪花似的滿屋子飛舞。主人幫把手抬高司令時,那手觸到司令腰裡那一圈硬貨,渾身一震,急速抽回手來。心說,少說也有五百塊,便舒開了長臉眉開眼笑地說,各位老總,我同情抗日,我們都是中國人,胳膊折了往袖裡藏。老總放心,有我在,就有你們的傷員在。
王殿、丁大炮、馬勺、楊大疙瘩都感謝主人至誠至善的賣嘴收留了司令,便匆匆出村向東轉移尋找鹿司令的隊伍。
鬼子追擊的槍聲臨近了。
主人可是閻王婆懷孕,一肚子的鬼胎。為了掩人耳目,他打發了彈棉花的工匠說,今日家裡有事,不太平,別連累諸位,請回家去,工錢照付。
高司令醒來之時,動動大磨盤似的身子,發現腰裡的銀元不翼而飛了。他警覺地睜開眼睛看看棉絮飛揚的環境,血肉模糊的身上覆蓋著一層白霜。棉絮糊住了腳部傷口,意外地止住了流血。他擔心的是血都淌地路上了,那是石灰袋子,到處留跡的。
一陣皮靴聲震盪著高司令的耳鼓,一陣爪聲不拉氣的說話聲相繼傳來。主人偷了銀元引來了鬼子。高司令習慣地去摸手槍,可是,手槍只剩一個空套兒。哦,全明白了,錢和槍都便宜他了。,肉包子落地狗造化。那個帶鋼盔的鬼子伸手抓他的時候,高敬遠冷不防咬住敵人的手指,這個鬼子疼得哇哇亂叫,步槍又使不上勁兒,掰手又掰不開。高敬遠咬得牢,掄了兩掄,硬是咬下一節手指來,憋足了一口氣用力把那血淋淋的手指頭唾出去,吐在主人的倭瓜臉上罵道,漢奸,走狗,賣國賊,頭等竊賊,你這個狗娘養的,全莊的兒子,不得好死。
高敬遠的力氣用盡,就昏厥了。
鬼子命偽軍用擔架把高敬遠抬到附近一家鐵路醫院。從北平日本陸軍醫院請來了著名的外科醫生,給高敬遠做了三個小時取彈片、碎骨渣、對接骨骼和縫合傷口的手術,並給他輸了500的血和兩大瓶葡萄糖水,他就甦醒了。
平東憲兵司令赤本三尼大佐在幾位地方文官及保鏢翻譯潘耀祖的陪同下出現在高老蔫的單間病房。赤本三尼操流利的漢語又學究十足地說,素聞高司令閣下為人正直,不畏強權,執教有方,治學嚴謹,是地方上的知識名人。請安心養傷。傷愈後,我舉薦先生任華北臨時政府教育署長。不知尊意如何?
高老蔫放聲大笑,投去鄙視的目光,他說,大佐閣下抬舉我了。可是,我是一個中國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