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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叔說:&ldo;蹼印就這麼大,那鱉的個頭會怎麼樣啊,莫非是隻老鱉精吧?&rdo;
火頭叔讓我和呂叔分散開,仔細觀察草棵中的動靜。他用坷垃蛋子,朝密密層層的荊條棵子裡,連擲五六下。我知道他這麼做,是出自一條軍事術語,叫&ldo;火力偵察&rdo;。
偵察結果很快出來了:我發現了四條快速奔跑的蛇,呂叔發現了三條,並且是一色的&ldo;土布袋&rdo;,還一般粗細大小,條條都如擀麵杖。
火頭叔指著荊條深處的兩棵小桑樹說:&ldo;看見盤在樹杈上的,兩團黑森森的東西了嗎?&rdo;我順著火頭叔的手勢望去,果真有兩團黑老鴰窩狀的東西。我揉揉眼,看清還是蠕動著的。
火頭叔說:&ldo;這兩條大蛇是把門的將軍,旱窩子肯定就在小桑樹下邊。&rdo;
這時,我發現火頭叔和呂叔眉梢上的喜氣,都蕩然無存了。他們繃緊了臉,緊蹙著額頭,眉心的堅毅鑄鐵一樣凝固了。他們比了一支&ldo;喇叭頭&rdo;後,火頭叔說:&ldo;咱先別動它,再找找別處有沒有小點兒的旱窩子。&rdo;
又奔波了幾天,未發現新的旱窩子。這期間郭副縣長又來了一趟,說天冷,海老的病厲害了。
呂叔說:&ldo;掏吧,掏他孃的。不就幾條蛇嘛!&rdo;火頭叔說:&ldo;虧你還當過連長,不知你在朝鮮咋打的仗?這事兒可莽撞不得,兔子急了還咬人哩,何況是毒蛇?這毒蛇比美國鬼子還兇,輕敵不得,馬虎不得。&rdo;
火頭叔佈置了周密的實施方案。行動時間確定在傍晚,因為孵卵鱉出窩喝水一般都在黎明和傍晚,&ldo;熱在黎明,冷在傍晚&rdo;,也就是夏天趁早晨涼快,冬季趕傍晚暖和,這是鱉的行動常規。
這天傍晚,我們都穿著深腰膠鞋,褲腿、袖口、領口都束得緊緊的。呂叔帶兩樣傢伙兒:一把三尖頭鋼叉和一把砍刀,任務是把鱉扎死在河灘裡,因為孵卵鱉發現有來犯者時,會立馬回身毀掉鱉蛋。我的武器也是一長一短,短的是砍刀,長的是根青皮竹竿,毒蛇的習性是&ldo;不怕地不怕天,就怕青皮長竹竿&rdo;。我的任務是放火,將這一片荊條棵子變成火海,把那些&ldo;明槍&rdo;、&ldo;暗哨&rdo;、&ldo;流動哨&rdo;、&ldo;把門將軍&rdo;統統燒死,燒不死也要攆跑。我與呂叔的所有行為,都是為火頭叔鋪平道路,或者叫掃清障礙。
因為千鈞重擔還在火頭叔肩上,他要乘虛而入,掏窩子取鱉蛋兒。
我們到那一段河灘後,火頭叔取出一小袋螺螄,撒在有蹼印的水邊。
火頭叔說:&ldo;老鱉最貪吃螺螄肉,而這螺螄是用酒精浸泡過的,老鱉吃了以後,就會暈頭暈腦,變得神志不清。&rdo;
這一切剛就緒,河坡方向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
第100節:卷八 恩公謠下篇(13)
火頭叔說:&ldo;看準確了,過來了,奶奶的,是朝下滾的。&rdo;
我定睛一瞧,只見一隻石磨盤狀的老鱉,順著河坡快速滾至河裡,如同雜技演員的滾翻,又如小孩兒們打的&ldo;馬車軲轆&rdo;。
呂叔低聲說:&ldo;這麼大的個兒,怕有四五十斤吧,還真沒見過。&rdo;
火頭叔壓低嗓門兒說:&ldo;咋樣?你能叉住嗎?&rdo;
呂叔晃了晃手裡沉甸甸的鋼叉說:&ldo;啥咋樣?到這一步了,還有啥話可說!抵得住抵,抵不住也得抵,拼個樣唄!&rdo;
火頭叔說:&ldo;這麼大的鱉,甲蓋如鐵,就是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