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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連連點頭。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當即舉箸向著一塊火腿伸了過去。
然,許是她攜得太急,亦或者手痠,那火腿行至半途,竟是生生打了個轉,朝著二爺新著的衣裳而去。
時錦霎時驚恐,探手便想接住,然她撲得太急,整個人連同那塊作亂的火腿一起摔在了二爺身上。
瞧著二爺大腿處那塊斑斑油漬,時錦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拈起火腿,丟也不是,留也不是,更不敢去瞧二爺神色。
齊墨璟只瞧得一個鴉羽般的腦袋垂在自己雙腿前,腦袋的主人一手搭著自己的長腿,一手捏著那片作亂的火腿,滿身僵硬。
他不自在得側了側腿,嗓音中染了些啞,“你還想趴到什麼時候?”
時錦略動了動,想要起身,卻鬼使神差般把那塊火腿塞入口中。
“奴婢這就幫您飯(換)衣裳……”時錦慌亂起身,奈何口中食物將她臉頰塞得鼓鼓的,慌亂間略有些口齒不清起來。
然二爺只冷冷瞧了她一眼,徑直自行回屋換衣裳。
時錦只垂了頭,兩手垂下,絞結在一起的指尖略略顯出她的慌亂。
半晌,二爺自內而出,淡瞧她一眼,竟是飯也未用,跨門而出。
待得司棋進屋收拾碗筷,瞧見時錦於地上跪著,那飯菜竟是絲毫未動,當下便有些吃驚起來,“這是怎的了?”
時錦睫毛顫顫,“我好像,又惹二爺生氣了……”
司棋攙了她起身,微微笑道,“剛二爺出門,早已囑了我,你身體未愈,大可不必跪著,且起來用飯罷。”
說罷,竟是壓了她肩讓她於桌邊坐下,又盛了一碗餺飥湯與她。
時錦由是埋頭用飯,那筷子倒是再也未向火腿伸一下。
日頭晴好。
靖安侯府門口,一輛青面油綢的半新馬車停在那裡。
馬車之後的置物架上擱置著不少裝在匣子裡的禮物,被個拿著腳凳的小廝解開系禮物的帶子,一併取了下來,交於一個梳著垂掛髻的粉襖小丫鬟抱著。
待得將腳凳擱置在車轅旁,早有另一小廝往門子上遞了拜帖,言明來者乃先殿前都指揮使姜家的當家夫人蘇氏,並自己的女兒姜矜。
很快便有嬤嬤得了信兒迎了出來,扶了蘇氏與姜小姐下了馬車,這才穿過正門高檻,一層層往內行去。
姜矜慣愛來尋三小姐玩兒,這會兒早便熟門熟路牽著自家母親往延安院那邊去。
姜家自老太爺姜保成去世,近些年很是敗落,當家的姜益端只領了正八品的太常博士閒職,益發在顥京一眾顯貴中名聲不顯。
是以這些年蘇氏出來走動益少,便是偶然出行,亦是打著老太爺的名號,勉力撐著姜府顏面。
好在姚氏寬達,逢年過節,節禮亦是不少。
如今登門造訪,蘇氏只瞧著侯府一團花團錦簇,心中不由得欣羨幾分。
待得到了延安院,早有梳著雙平髻的綠衫丫鬟打了簾籠,把她母女二人一齊讓進正堂。
蘇氏打眼瞧去,正堂兩側依次各放著四把酸棗枝木玫瑰交椅,間隔與扶手等高的雙層同色小几,各鋪掛流蘇條紋錦緞桌布,瞧著甚是齊整利落。
又正堂靠內正中位置兩把紅木寬沿太師椅,鋪著錦團鋪墊,挨著一張四角掛福祿壽紋方桌,巍巍端嚴,大家做派盡顯。
鶯哥兒剛引著蘇氏和姜小姐坐下,便又有才梳總角的小丫鬟送來果子與茶,擺在那端正小几上任客品嚐。
蘇氏略等了等,便聽得內室未語先笑,緊接著,大夫人姚蘭心的聲兒便隔著珠墜兒傳了過來,“呀!可算你來瞧我了!還以為你這老姐妹把我忘了呢!”
蘇氏趕忙牽著姜矜起身,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