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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醫生喝斥薛明:&ot;我們是醫生,還不懂糖尿病人不能輸糖?告訴你,我們懷疑他服毒自殺。&ot;
薛明聽後氣極了,還要爭辯,兩個醫生卻出了屋。他們拿賀龍的尿樣,卻不去做糖尿病的檢查,而是送到豐臺區藥品檢驗所去化驗,企圖給賀龍戴上畏罪自殺的帽子。
賀龍由於輸了葡萄糖,病情更加嚴重,而且昏迷了。不一會兒,賀龍又醒了過來。這時屋裡已經沒了醫生。賀龍喘著氣對薛明說:&ot;他們要害我死。&ot;
薛明握著賀龍瘦骨嶙嶙的大手,淚水刷刷地滾了下來。
到了6月9日零時5分,豐臺區藥品檢驗所的報告回來了,他們失望了。這時,那些醫生和看押的部隊主官,又害怕賀龍真的死在他們手中日後無法交待,便在零時40分請示將賀龍送往301醫院。301醫院當即請示邱會作,邱會作指示說:&ot;如果專案組找醫院,叫我們派醫生,不要派主任,派一般醫生即可以了。&ot;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到了6月9日早晨5時30分,&ot;專案組&ot;人員和301醫院的醫生才來到象鼻子溝。他們先是作檢查,後又向醫院請示。直到7時許,醫院才答覆說:&ot;可以送來。&ot;
賀龍聽說要把他送往301醫院,說:&ot;我不去那裡,那個醫院不是我住的地方。&ot;
這時,北京衛戍區部隊的一名姓黃的參謀指著賀龍對薛明說:&ot;把他送到301醫院,是組織上的決定。&ot;
雙目不閉恨未償(12)
薛明說:&ot;他血壓不穩,還吊著瓶子。&ot;
黃參謀像沒聽到一樣,指揮著身邊的人,強行把賀龍抬到車上。時賀龍神智還清醒,他對薛明說:&ot;你也去吧。&ot;
薛明便收拾東西,可等她出門時,救護車已經開跑了。她茫然地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遠去的車,不知所措。
救護車開到山下後,又停了下來。車上的醫生們擔心賀龍到不了301醫院就會死去,想改送309醫院,可又怕309醫院不收,幾經商討,最後決定還是送往301醫院。
薛明回到屋裡,屋裡空蕩蕩的。她呆坐著,兩眼發直。幾十年同自己生活在一起,患難與共、相濡以沫的賀龍,竟這樣走了。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渾身木僵地坐著,從上午9時坐到下午,彷彿賀龍沒離開這屋,還在她身邊。
8時25分,賀龍被送到了301醫院。&ot;專案組&ot;將他化名為&ot;王玉&ot;。由於邱會作有指示,301醫院即遵循醫療為專案服務的原則,直到10時25分才開始檢查病情和治療。10時55分,賀龍的血壓下降到70/40。11時30分,主治醫生提出請有經驗專家會診,但醫院負責人不允許,並不顧病情,把會診又後推了兩個小時,即13時30分才進行。
會診是背靠背的,只讓專家們根據&ot;匯報情況,結合化驗和x光片討論&ot;。一個半小時後,賀龍這位叱吒大半個世紀的英雄、這位中共的領袖之一、這位偉大的開國元勛,沒有倒在敵人的刀劍叢中,卻被奸佞迫害致死,成為千古奇冤,時為1969年6月9日15時零9分。他比許光達晚走了六天。賀龍逝世時,兩目不閉,可謂&ot;雙目不閉恨未償&ot;。
這天下午3時多,薛明正木呆呆地坐著,有人敲門。進來的仍是北京衛戍區的那個黃參謀。黃參謀面孔冰冷地對失神的薛明說:&ot;馬上到醫院去,核實一個材料。&ot;
薛明望著黃參謀的面孔,突然一種不祥之兆湧上心頭。但是想到能馬上見到賀龍,她快步地隨此人出了屋。
吉普車飛速駛往301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