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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沂河向北行進,特務隊和第七隊依然擔任前衛,雖然一路上不斷發生零星槍戰,但此時的對手已經沒有什麼抵抗能力了。中午,部隊接近馬灣(當時叫&ldo;麻灣&rdo;),前哨發現一股共軍,幾個傘兵分隊立刻圍了上去,蔡智誠看見十多個解放軍戰士趴在地上死戰不退,掩護著一個領導模樣的人朝河裡跑。暴雨過後的水流很急,那位領導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被狙擊槍手打死在河邊了。從這人的身上搜出了張光中的一個筆記本,蔡智誠還記得上面寫著&ldo;應該高度重視民兵建設,不能簡單地派犯過錯誤的幹部去民兵隊伍裡工作……&rdo;之類的話,傘兵們於是就認為自己打死了共產黨的魯南軍區司令員,南京的報紙也很快登出了&ldo;擊斃魯南匪首張光中&rdo;的訊息,特務隊長遊樂智還因此受了獎。
犧牲在河邊的當然不是張光中,因為張光中和傅秋濤已經於頭一天夜裡渡過沂河了。這位烈士也許是軍區或者某分割槽的幹部、也許是行署或者某地委的領導,在當天的包圍圈裡,這樣的人是很多的。
9號中午,快速縱隊與八十三師在馬灣&ldo;會師&rdo;,接著又轉向西面進行掃蕩。
從核桃園、湧泉、耿莊、一直到磨山鎮,隨處可見丟棄的行李包裹、一路上儘是遇難者的屍體。大部分死者的身上並沒有彈痕,很多人都是因為在暴雨和泥濘中長途奔跑,筋疲力盡、氣竭而亡的。有些人倒在泥潭裡,鼻孔和嘴巴上全是黏土,似乎連抹去臉上的淤泥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給憋死了。在曠野裡,蔡智誠發現了一百多具擔架,擔架上的人全都泡在泥漿裡死去了,可醫護人員卻仍然靜靜地坐在旁邊、陪伴著他們。遊樂智隊長下令不許傷害那幾個衛生兵‐‐大家都是扛槍打仗的,誰都希望自己能夠遇到如此盡責的護士。
在這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地段上究竟有多少人遇難,不知道。蔡智誠的印象是&ldo;至少上萬&rdo;,可馬甲我並沒有查到具體的資料‐‐這也許是無法查清的,因為當時的逃難群眾並沒有統一的編制。死掉的人,國民黨埋了一些、當地民眾埋了一些、共產黨回來以後又埋了一些,所以沒辦法進行準確的統計‐‐但有個數字可以參考:6月8日,僅魯南軍區機關就有二百三十多名幹部在突圍途中&ldo;累死&rdo;(不是陣亡);十九團九連是突圍成功的隊伍(九連長曹會蘭曾任空一軍後勤部長),但這樣的主力連隊也有十三名戰士&ldo;累死&rdo;在泥濘裡。組織嚴密的軍區機關尚且如此、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尚且如此,那些分割槽的、地委的、縣區鄉的幹部,那些民兵、傷病員和軍隊家屬的遭遇也就可想而知了。
但無論如何,總部機關衝出去了,大部分領導幹部和黨政軍骨幹也渡過沂河、完成了突圍。
現在回過頭來想這件事,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固然是老天幫忙,但十九團七連的艱苦阻擊卻更為至關重要。因為,如果沒有他們以自己的生命爭取到了寶貴的三個小時,快速縱隊6月7日下午就可以進抵湧泉村,那將會使得逃難軍民無法靠近沂河,第二天的冒雨突圍也就根本不可能實現。
寫到這裡,說句題外話。
前些天看《集結號》的時候,馬甲就在想:在人民解放軍的徵戰史上,究竟有多少個&ldo;九連&rdo;一樣的隊伍呢?
如果僅僅從&ldo;掩護撤退&rdo;的角度去看待他們生命的價值,陣亡者的結局無疑是委屈的,但如果從&ldo;捍衛信仰&rdo;的角度去分析他們的行為,一切都將變得十分坦然‐‐&ldo;九連&rdo;或者七連、姜茂財董存瑞或者譚嗣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