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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也就一頓飯的工夫,槍聲漸漸地稀了下來,沒有持續的槍聲,更沒打仗時才會聽到的炮彈爆炸聲,迴蕩在人們耳畔的,只剩下淅瀝的雨聲了。
有槍聲時,人們慌亂一陣之後,倒還能故作鎮靜。沒槍聲時,反而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潛意識裡,無論是西方世界的上帝,還是東方世界的如來佛祖、太上老君,都成了他們賴以祈禱的物件,祈禱不外乎一個內容,祈求各方神明能保佑就保佑,只要別讓災難太輕易降臨到頭上就成了。
‐‐誰都知道,真的災難來了,躲,終究是躲不過去的,聽天由命吧!
還好!祈禱彷彿還是管用的!在眾人想像中,那令人心驚肉跳的砸門聲,從頭到尾也不曾響起過。
雨,漸漸地小了下來,至天明時分,停了。
當清晨第一縷晨曦,透過地下室上方的小窗照進陰暗的地下室。存在於人想像之中的恐怖場景,並未如期降臨。
從喧鬧,到死寂,待在地下室躲難的人們,感覺自己像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的等待。
天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雨雖停了,不過氣溫依舊很低,包裹在眾人渾身上下的寒冷,無時不刻地在提醒他們,這一夜的凍餒,已經超過了他們承受的極限。
恐懼依然未遠走,但希望開始降臨人們的心中,&ldo;危險也該過去了吧?&rdo;
&ldo;應該‐‐過去了吧!&rdo;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心中,這般不肯定地告訴自己。
在猶豫回到地面上,還是不回到地面上的糾結之中,無法再隨遇而安的身體,左右了拿主意人的決定,&ldo;瞧瞧去吧!&rdo;這話是對最靠近門邊的僕人說的。
被點了差使的僕人,頂著滿頭的蛛絲灰塵,彎著身躬著背,一溜小跑貼近洋房向外的落地窗,將窗簾拉開了很小的縫,一雙驚惶不安的眼睛開始向外張望。
初看時,還戰戰兢兢的,轉瞬,手不顫,腳不抖了。
咳,沒什麼事了!弄堂裡哪有什麼想像中的日本兵?
日本兵倒沒有一個!頭戴斗笠,身著法租界巡捕房那身黑皮的安南巡捕,以及那些灰制服的華籍巡捕,倒是不少。
這些平日裡鮮少出現在弄堂裡的人,正三三兩兩地散立在弄堂小道的兩側,或抽著煙,或聊著天,或把玩著手裡的警棍,看情形,他們正在等什麼人。
看到這些平日裡不怎麼討喜,此刻卻倍感親切的人,打探訊息的僕人,懸在半空中的心,落回了原地‐‐沒事,昨夜就是虛驚一場!
&ldo;就是虛驚一場!&rdo;
僕人十分肯定地為昨夜的鬧劇下了結論。
聞言,尚還躲在地下室裡的老爺、太太、小姐、少爺們,緊繃的神情,一下放鬆了不少,略略地整理了先前的狼狽,重新端起主人的架子,一下就恢復了平日裡的神氣,帶頭走出了地下室。
一回到地面上,同患難了一夜的僕人們,識趣地記起了自己的身份,趕緊各司其職去了。燒水的燒水、做飯的做飯、服侍主子添衣的添衣。
一陣手忙腳亂將一切收拾停當後,巡捕房那些三道槓巡捕也上門了。
巡捕上門就沒好事,問的就是昨夜之事。
問題一:昨夜有聽到槍聲麼?時間大概是在幾點鐘?
回答一:有!大概十一點來鍾吧!
答者心裡暗自不爽,言,&ldo;昨夜打槍了,你們怎麼現在才來?&rdo;
答者竟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憤憤不平,把昨夜的遭遇,都歸咎於巡捕房反應不夠及時。卻忘記了,沒有接警,叫巡捕房怎麼及時反應,報警是他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