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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滿是積起的水塘,一腳踩下就足以遮蓋腳踝,織夏穿著拖鞋,迎著撲面而來的衝擊向花店的方向一路小跑,水趁著雨披的縫隙滲透進來,她感覺整個人涼透了,緊貼著面板的衣物吸足了寒意,漸漸侵蝕著她的身體,耳邊只剩下轟隆的水聲,黑暗中一片迷茫,就在跨上那座小橋時,織夏撞上了一個物體,前方傳來的悶哼讓她心裡一沉,趕緊站穩了上前檢視,“對不起,是不是。。。。。”話語在看到對方的臉時突然頓住,是他!
“轟!”天空的一個霹雷讓她回過神,面前的男人狼狽的跌坐在地,任由狂風暴雨侵襲毫無防備的身體,織夏看著他高大的身形隨著掙扎站起的動作扭曲,鼻頭一酸,抓起他的手臂想將他拉起,卻被狠狠甩開,趔趄的退了幾步,織夏抹了抹一頭一臉的水跡,又衝上去拉住他的手臂,對方依舊用力推開她,然而她卻咬咬牙,骨子裡的倔強被這個男人三番兩次的拒絕刺激到痛,織夏一個大步跨上去,不依不饒的再次抓起他的手臂,這一次她牢牢的握住,兩隻手緊抱著那條胳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他耳邊大吼:“如果你要幫助,大聲的告訴別人!你這個,笨蛋!”凝聚的力氣隨著最後兩個字猛的迸發,織夏狠狠將他拉起,大雨中,兩人喘著粗氣,彼此對望,織夏毫不膽怯,她突然發現這副墨鏡一點也不可怕,他就像是一個害怕受傷的孩子,將自己緊緊裹在黑暗的世界,但是,他阻隔了傷害,也阻隔了別人善意的幫助。
“回去了!”轟鳴的水聲逼得她每一個字都是吼出來的,然而,男人卻像是和她對峙一般,像個雕像紋絲不動,任由她怎麼拖拽無濟於事。
“我自己能行。”粗噶的聲音在這個夜晚如此脆弱,如果不是細心去聽,那就隨著水聲一起流逝了。
織夏看著他,不禁恨恨的咬牙,這個彆扭的男人!看看他現在歪七扭八的樣子,處處都告訴別人我不行!
“你是想自己淋雨感冒再拖個人嗎?”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大半的重量傾斜到自己肩頭,織夏轉了個身,朝著來時的方向看了看,“要走了,小心點。”
男人放棄了掙扎,乖順的用柺杖支撐自己,邁開步子,高大的身影依靠在瘦弱的肩上,卻是那麼的和諧,雨中的世界將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他們,彷彿外面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前進的力量。
原本冰涼的身軀也因為相互的依靠而漸漸有了暖意,織夏腦中奇異的閃過一句話,黑夜無論怎麼漫長,白晝終將到來。。。。。。
兩人在暴雨中前行,織夏雨披的帽子歪斜的滑落一邊,腳下的步子也因為重量的不平衡東倒西歪,她顧不得這許多,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房子,心中第一次升騰起雀躍。
“慢點。”走進樓裡,突然消失的壓力讓她整個人一輕,看著身邊的男人拿出鑰匙開門,然後走進去,一隻手卻擋在了面前。
“怎麼?對待恩人就這個態度?快讓我進去,冷死了!”輕快的語氣只是不想暴露了內心的失落,在看到對方遲疑但是放下的手又跟著小小的上揚。
“有沒有乾毛巾我擦擦頭髮。”男人拖著右腳走到廁所拿出一條幹燥的白毛巾。
“謝謝。”織夏接過來,趕緊將一頭長髮包裹在毛巾裡,脫下的雨披已經皺巴巴了,被甩在門外,她看看自己又看看男人,突然笑起來,“我們這樣子好像私奔的情侶。。。”話尾戛然而止,織夏再次為自己的笨嘴感到羞恥,為什麼在他面前總是說錯話!
一陣曖昧漸漸瀰漫,織夏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剛想要起身離開,就聽見身後低低的一句話:“謝謝。”
哎?未能很快的反應過來,織夏呆呆回頭,他,剛才是在說謝謝?心裡豁然開朗,就像是晴天般的清爽,這是不是表示他不再抗拒自己了?是不是表示自己有機會接近他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