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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嶽仲桉所預料到的,所以他才那麼堅決反對讓她捲入進來。
起初的幾個記者提問倒還是正常,她也落落大方講述了整個小鴕鳥事件的起源,包括最後將小鴕鳥好好地送回養殖場。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不妨可以去養殖場調查,或者問一下當天去現場的其他志願者,希望你們能還原真相,不要繼續讓虛假煽情的流言誤導大家。」她說完後,正要轉身走進大廈。
一名資格老練的女記者追上她,話筒直逼她身後,犀利地問:「我們調查發現你不僅是動物保護志願者,而且也是rare的在職人員。請問牽涉這兩重身份,今天你的澄清,是否有為包庇rare捏造假話?」
這段問話令她怒火中燒。
「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你可以按照我提供的資訊去多方調查再提出疑問。我是動物保護志願者和我是rare的員工,都與我剛才那番話沒有任何立場關係。「她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女記者偏過頭,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流露,臉盲的林嚶其自然沒有察覺,但卻被前來要接走她的嶽仲桉看在眼底。
他預感到接下來她要面對怎樣的質疑,那恰恰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從一開始就不希望她插手這件事,可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女記者鏗鏘有力地問道:「據我們調查,你的父親林貢之,一位動物學家,當年卻和盜獵分子勾結,後擔心敗露而投湖自殺。對於他的雙重身份,你怎麼看待?」
林嚶其被這突如其來的創傷揭露而擊潰,這麼多年,父親的死是她心底最大的痛,誰都不能提,平日母親都避而不談,因為知道她和父親的感情深厚,她堅信父親絕不是那樣的人。
那時有好事的男同學在學校裡四處亂說,說她父親是打著動物保護口號的盜獵分子,她聽了和那個男同學打了一架,打到後來她眼睛都紅了,一群人拉都拉不開。
她就像一匹小野狼,隨時準備去攻擊侮辱父親的人。
母親被叫來學校訓話,回家後,母親呵斥一聲,叫她跪下!
要她跪在父親的遺像前起誓,這輩子都不得再因為這種事和別人發生矛盾。
「你要忍啊,才對得起你爸爸對你的教誨,他在天之靈,永遠都不希望自己女兒變成一個打架罵人的野姑娘,哪怕是為了維護他。」
她跪在冰涼的水泥地上,渾身都打哆嗦,咬牙切齒,眼睛通紅。
「我發誓,以後不管別人說爸爸什麼,我都不可以還嘴,不可以罵人,不可以打架。否則,爸爸就……沒有我這個女兒……」
這句誓言,母親逼著她,跟著後面一句一句念下來的。
她是牢牢咬著牙關唸完。
母親那時就明白,身為林貢之的女兒,將來會不停面對這樣的質問,而她不能夠再次次如此衝動,擔憂她遲早會出事,才把心一橫讓她發毒誓。
往昔那段跪在父親遺像前發誓的場景,如在眼前。
此時她再度被人質問,而且眾目睽睽之下,當著那麼多的記者和攝像機面前。
她看不清面前這個女記者的臉,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兩步,眼裡迅速湧起淚水。
父親……父親……她的父親根本不是那種人,又怎能被隨意詆毀。
悲痛,憤懣,哀怨,各種情緒一時湧起,她幾乎動彈不得,彷彿失聲,雙眼浸淚,心神不定地任由記者們拍照。
「你十三年後的雙重身份是否也是如此?明面上打著保護動物的旗號,實際與……」
她顫巍巍捂住耳朵,恍惚地搖頭,彎下身體蹲在地上,想逃離這刺耳錐心問責。
「夠了——」嶽仲桉的聲音響起,打斷女記者的灼灼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