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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步步為營地沿著自己選的路走到如今,還將繼續走下去。
&ldo;我討厭心志軟弱之人。&rdo;李恪昭握緊了她的手,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衣袂。
&ldo;我其實不太會安慰人,光會嘴上花花的安慰根本於事無補。&rdo;歲行雲回握住他,認真道。
&ldo;在船上時你曾提過,是因隔水的代國搶佔了原屬縉國的積玉鎮,控制了瀾滄江與瀅江匯流處的水道要塞,這才導致那夜無咎接應來遲。若能設法給我一隊真正的兵,無需超過萬人,我替你將積玉鎮拿回來。&rdo;
自二十多年前縉國滅陳後,一直奉行&ldo;與民生息&rdo;的國策,甚少出兵打無全勝把握之仗,以免耗人耗糧,動盪國本。
積玉鎮地處要塞,水、陸四通八達,據聞眼下代國派駐在那裡的主將又最擅守城,若要打,或恐進入僵持互耗,這對縉國來說就是無全勝把握之仗。
若能以李恪昭的旗幟,用極小代價替縉國收復這座城,他在朝堂上就能在最短時間內站穩腳跟。
&ldo;你信我,&rdo;歲行雲語氣篤定,&ldo;但凡靠山面水之城,都是我的福地。&rdo;
說她狂妄也好,魯勇也罷,她上輩子花了七年所學所踐的正是此類地形,所學本就是無數前輩名將的經驗薈萃,這使她在當今世上佔著先手便宜,不會有太多將領比她更擅此類地形。
李恪昭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好氣又好笑地疑惑道:&ldo;你這小姑娘,怎的與誰都不同呢?&rdo;
活得像萬丈峭壁上的野薔薇,美而不嬌,艷而有骨,經得起風浪,扛得過霜雪。
&ldo;若真想幫,就一直在旁看著我吧。&rdo;李恪昭笑了。頭低低的,月光掛在飛揚的眉梢上,身後有桂子隨風簌簌。
無需再去為我搏命,就這麼看著我一步步踏過漫長征途,然後,將世間最好的一切捧到你面前。
第49章
翌日, 李恪昭率眾前往遂錦城東郊, 無咎帶人在東城門外迎候。
昨日清晨大家在官渡碼頭下船入城後, 無咎便留在城外, 領手下一干人等忙了通夜, 於東郊青岡林籌備好十四名亡者的殯葬事宜。
此時歲行雲、司金枝、明秀、花福喜……甚至包括鬱鬱沉默近兩月的葉冉,生還者十九人, 全數到場。
當初在西院朝夕共處的三十三人, 死的活的,都在這裡了。
葬禮雖簡單, 卻足夠莊嚴肅穆。
生者心頭沉重的悲傷已在月餘行程中被消解,雖個個淚盈於睫,卻再無誰撕心慟哭。他們甚至欣慰帶笑。
因為李恪昭兌現了當初的諾言,親自手書悼詞, 讓亡者有名有姓、以平民之身下葬。
在當世,奴籍者連人都不算,不過是主人名下會喘氣的物件。
他們這群人, 原本與天底下所有奴籍者並無不同, 命運無非就是勞作、伺候主人、被送給新主人。
左右一世渾渾噩噩, 他們自己都不知為何生,便也無所謂為何死。
有的被拖去殉葬, 這還不算差, 至少還能得個入土為安。若因種種緣故意外死去, 被往亂葬崗一扔, 此生便如船過水無痕。
可當他們這群人遇到縉六公子這位新主人後, 總算不同了。
他言而有信,一諾千金,讓他們有所盼,死有安頓,靠自己掙來了為人的體面。
逝者已矣,生者還會帶著遠景念想繼續前行,只因從此知為何而活。
站在人群最後的無咎唇角微揚,望著李恪昭的背影,輕聲道:&ldo;終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