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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思邈懶得搭理他們，只對張醫丞和蘇宓解釋，&ldo;皇后氣疾已傷心脈，若此時產子，兩害相衝，怕藥石罔顧，迴天乏術。&rdo;
蘇宓大腦轟的一聲，已再聽不清身旁的爭論，腦中不斷衝撞著&ldo;貞觀十年，皇后薨於立政殿&rdo;，&ldo;貞觀十年，皇后薨於立政殿&rdo;……
孫思邈的判斷沒有錯，貞觀九年，也就是她嫁入東宮的那一年，皇后誕下新城公主，第二年，藥石罔顧，薨逝於立政殿。
身旁還是一團爭論，蘇宓覺得煩躁，起身去屋外透透氣，卻見李承明靠在太醫署的牆上。
傍晚霞光滿天，餘光照射進來，在他身側彷彿鍍上了一層金邊。他臉藏在陰影處，神情莫測，只看得見流暢而下的下顎線。
蘇宓看著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步履穩健，帶著能穩定心神的力量。
……
蘇宓把方才在屋內討論的結果告訴他。
李承明皺眉，眉峰堅硬冷冽，&ldo;沒有其他法子了？&rdo;
蘇宓默然。
其實沒有誰比他們更知道未來的走向，也沒有人比他們更確信孫思邈所言非虛。
李承明手緊握著防護欄，關節微微發白。
蘇宓突然想到什麼，下意識拉住李承明的衣袖，&ldo;也不是全無辦法……&rdo;
&ldo;嗯？&rdo;
&ldo;你記不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皇后之死，並不是病逝，而是……人為？&rdo;
&ldo;嗯。&rdo;
&ldo;那就說不通了，若皇后真是因為氣疾、產子而回天乏術，那與其他人有什麼關係？說明氣疾、產子雖然相衝，但不致死，還有迴旋的餘地。&rdo;
李承明有些煩躁有些氣餒，&ldo;說不定阿孃就是病逝，是孤搞錯了。&rdo;
&ldo;不，我信你的。那些銷聲匿跡的證據，那些戛然而止的線索，難道都是搞錯了？&rdo;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女郎神情堅定，眸中有光，他不禁唇角勾了勾，換了個輕鬆慵懶的姿勢，&ldo;你準備怎麼做？&rdo;
蘇宓兩手一攤，&ldo;把弘文館的令牌給我。&rdo;弘文館藏書如海，一定會有相關記載。
李承明笑了，拉過她的手腕推著她向前，&ldo;還要什麼令牌啊，走吧，直接進。&rdo;
……
蘇宓抄了一份長孫皇后的病案，然後把自己蒙在弘文館翻書，一邊看一邊跟皇后的病案對照。
那邊太醫署已經把商討的最後結果呈了上去，聖人捏著那本奏摺，雙手顫抖。
張醫丞最終還是以孫思邈的意見為主，氣疾已入心脈，不宜生育，去子，方可留母。
&ldo;嘩‐‐&rdo;
滿案桌的奏摺、筆墨被揮了一地，兩儀殿內，宮人內侍屏聲斂氣，不敢多言。
聖人霍然起身，咬牙道，&ldo;擺駕‐‐立政殿！&rdo;
長孫皇后睡得並不踏實，總是半夢半醒，索性還是起來看書，夜裡起了雨，她開啟門，沒有想到丈夫正站在門外，也沒打傘，頭髮、肩上都沾了雨滴。
長眉入鬢，眸色黑亮，隱著不易察覺的怒意。
雨滴連成線，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石臺上，聖人身後的內侍看見皇后，慌忙低頭行禮。
他抓住她的手臂，呼吸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