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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老人來的是個和她母親差不多大的中年男人,老人的兒子,老人介紹後,她就大方地叫了舅舅,趙楷也跟著她叫人了,她弟弟夫妻倆死活不肯叫。
老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過往,他和外婆在1977年恢復了通訊,因為時代的原因,他搬家無數次,在最後一次搬家的時候,約莫是1989年的樣子,和外婆失去了聯絡,上個月,老人的大兒子偶然間遇到老鄰居,老鄰居替他們存著收到的信,在失聯後,外婆還給他寫了十來封信,現在網路發達,他讓家裡的孩子照著地址查到了居委會的電話,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經去世,垂暮老人,無法壓抑自己對親人的思念,立刻讓孩子陪他來上海。
舅公掏出幾張照片,是她出生到五歲的照片:&ldo;阿姐寄給我的,後來的信裡面也有你大一點的照片。&rdo;老人看著眼前已經30出頭的女人和照片中的小女孩,又哭了起來,&ldo;我怎麼就沒想著早一點來找阿姐呢?&rdo;
楊景櫻連忙和剛認的舅舅一起勸,勸了好一會,老人說要去給姐姐掃墓。
&ldo;舅舅,你們住在哪裡?&rdo;她得知他們現居南京,今天中午到的上海,不知道他們安排了住處沒有。
&ldo;還沒來得及安排,等下去借個賓館吧。&rdo;她舅舅也能說一口上海話。
趙楷低聲和楊景櫻說了兩句,楊景櫻點頭答應,轉頭對他倆說:&ldo;跟我們回家吧,他有套房子空著,雖然就一張床,住家裡的房子,總比住外面好一點。&rdo;
她舅舅和老人商量了下答應了。
&ldo;舅公,明天我帶你去外婆的墓地。&rdo;她看了眼父母,她母親這才介面,&ldo;我也去,華軍一起去。&rdo;
趙楷明天要上班去不了,趙楷怎麼都不可能放任她和她弟弟在沒有他或者楊華偉的情況下相處,打電話給楊華偉,問他有沒有空陪著。
楊華偉一口答應,非常好奇,這麼多年沒有聯絡,居然能找來。
安排好明天掃墓的事情,楊景櫻本想趕緊帶老人去吃飯然後可以回家了,她母親拉著老人非要問起她幾個舅舅的情況。
&ldo;先去吃飯吧。&rdo;楊景櫻剛才問過,還沒吃飯呢,都快八點了,80出頭的老人了,平時這個點,趙楷的奶奶都準備睡覺了。
找了附近一家飯店,匆匆點了一桌菜,楊母還是拉著老人問其他幾個舅舅的情況:&ldo;我聽媽媽說,大舅舅在臺灣?&rdo;
楊景櫻這才明白母親的意圖,據她所知,她母親也沒見過這幾個舅舅,不會有任何親情上的牽掛。
&ldo;大哥聯絡不上。&rdo;老人嘆道,&ldo;他當年應該是跟著國民黨去了臺灣,但是有沒有活著到臺灣,實在是不知道,一直沒聯絡上。&rdo;
&ldo;二哥和我一起在南京,三哥沒了。&rdo;老人說著說著又哭了,&ldo;病死了,沒錢治,孩子都沒有。&rdo;
楊景櫻忍不住流淚,外婆跟她說的最多的是她的工作和她小時候富貴的生活,外婆和年齡最接近的三哥和弟弟感情最好,外婆常跟她說三哥對她有多好多好,平時怎麼欺負他,他還是很疼愛這唯一的妹妹。
又勸了幾句,她舅舅把話題岔開,問起他們,外婆和舅公的通訊差不多到1995年的樣子,舅公也知道了她的身世,也知道了她是外婆養大的。
聽了她的介紹,得知她馬上要結婚,舅公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ldo;小櫻,你要給小舅公請帖,還有你二舅公,對了,快給他打電話。&rdo;老人連連催促兒子。
舅舅笑著拿出手機:&ldo;影片好伐,讓二叔也看看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