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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之後,電梯回電了。

腳踩在一樓的地板上,有種劫後餘生的安定感。

公司大樓下面有一條老巷子,巷子外圍植滿了香樟。到了這個季節,葉子是深青色的。

早餐鋪子的香味從街頭傳到巷尾,蒙濛霧氣升騰而起,變成一片片暖氣。

和寸土寸金的辦公大樓不一樣,這裡的氛圍容易讓人想起小時候的寧城。

小時候的寧城,現在在葉卿心裡卻成了一片泡影。

他走進一間較為偏僻的麵店,裡面格局很小,十平米不到的底盤,只擺了兩三張桌子。

以前上學的時候經常來,店主都換成了店主的兒子。

葉卿進門時,還要低一下頭,他掀起門口的簾子,讓程晚進來。

老闆是個年輕的男人,在看什麼綜藝節目,手機的外音傳來哈哈大笑聲。

&ldo;吃啥?&rdo;他問。

&ldo;陽春麵。&rdo;葉卿答。

&ldo;幾碗?&rdo;

&ldo;一碗。&rdo;

坐下來,葉卿用兩張紙巾非常周到地擦著桌面,雖然桌上已經很乾淨了,但他堅持地擦完了每一個邊邊角角。

程晚問他:&ldo;你早上不在家裡吃嗎?&rdo;

葉卿說:&ldo;我一般不做飯。&rdo;

&ldo;你自己住嗎?&rdo;

&ldo;嗯。&rdo;

&ldo;還住在大院嗎?&rdo;

&ldo;怎麼會。&rdo;

&ldo;那你住哪?&rdo;

&ldo;水漾那邊。&rdo;

&ldo;那裡租金好貴。&rdo;

&ldo;我買的房。&rdo;

沉默了下來。

這裡的陽春麵只要五塊錢一碗。

葉卿用一張紙巾擦著筷子,擦好了遞給程晚,&ldo;你嘗嘗。&rdo;

上司之命不可違,程晚嘗了一口。

她覺得活了這麼久,吃了很多很多美食,卻沒有什麼能像寧城的陽春麵,一口就暖到她的心裡。

&ldo;這難道就是……鄉愁嗎?&rdo;心裡的情緒再次袒露在嘴邊。

她身上的小小習慣從未改變。

&ldo;沒穿襪子嗎?&rdo;葉卿的注意點放在她的高跟鞋上。

&ldo;啊。&rdo;程晚縮回腳,蹭著腳背,&ldo;嗯。&rdo;

&ldo;你跟我工作不用穿這麼正式,自己舒服就行。&rdo;

葉卿像個闊別多年的大哥哥,溫聲細語地跟她說,&ldo;你這樣穿很好看,但是不這樣穿更好看。&rdo;

程晚此時才知道,不管她背叛多少次,放棄多少次,退縮多少次,葉卿都不會怪她。

十年以前是,十年以後也是。

歲月改變了太多人,程晚再也找不回十年前冬夜裡那個懵懂怯弱的小乞丐。

但他還是他。

溫柔,機敏,圓融,豁達。

一如往昔。

第四十三章 (二更)

因為葉卿下午約了人, 程晚今天提前下班。

上班第一天,程晚進入了遊手好閒的狀態。

她回家的路上, 恰好路過福利院。

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應該在上課。

這所福利院不是她小時候生活過的那個,前幾年聽說那個福利院死了人, 有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在裡面跳樓自殺了。後來調查以後, 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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