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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做了很多文章，我讀了許多的書，我弄了很多很多的筆記。&rdo;一邊說著一邊又快步的往書房跑，很快他拿著一疊寫好的文章&ldo;你看你看，張將軍，我寫了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夫子都誇我上進，都一直誇獎我。&rdo;

張將軍看著少年，手慢慢握緊，他覺得自己很殘忍，可是這件事他必須做。不然汪維安，那死去的人也會不安心的，那長眠在了邊境的人一定不想他的兒子活在虛假裡。

&ldo;抱歉。&rdo;張將軍開口道。

&ldo;不不不不不不不不。&rdo;少年的臉色有些白&ldo;張大人不用這麼說，其實沒什麼，根本沒什麼。爹一定是有事，那麼張大人也不用多說。真的。家裡很好。&rdo;

&ldo;家裡很好很好，爹可以放心，還有鞋子衣服，張大人能不能幫我帶給爹?&rdo;少年的眼眶微紅，卻還是很失禮的不讓張將軍有說話的餘地。

&ldo;張將軍，爹一定很累了。能不能告訴爹讓他好好休息?&rdo;

&ldo;汪公子，抱歉。&rdo;張將軍再次說道&ldo;真的抱歉。&rdo;

&ldo;什麼?爹有些生病?&rdo;汪靈鈞彷彿根本沒聽到張將軍說什麼。

&ldo;真的抱歉，我沒能保護好你的爹。&rdo;

&ldo;我知道，爹總是忙著事情就忘了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的，沒事的沒事的。請張將軍勸勸爹，勸勸他。&rdo;少年一直說著，聲音慢慢低啞，眼淚從眼中滑落，可是他仍舊倔強的不肯停下，就怕他停下了就會聽到什麼不幸的訊息。

他寧可掩耳盜鈴，他寧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寧可活著虛妄裡，他寧可當做下一刻他的爹就會推門進來。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即使是生氣，即使拿板子抽他都好。

只要爹能夠回來，只要爹能夠回來

那就一切都來得及。

張將軍憐憫的看著汪靈鈞。

&ldo;汪少爺。&rdo;

&ldo;不，我還有很多話要拜託張將軍轉告爹爹。&rdo;少年都在顫抖。

&ldo;你爹……你爹說你是個好孩子，他對你有很高期望。&rdo;即使不忍心，張將軍也不得不殘忍撕開虛幻的可能，露出鮮血淋漓殘忍無比的內在&ldo;他最後……惦記的是你。&rdo;

少年嘴一張一張的，最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淚慢慢的流下。

少年慢慢蹲下，慢慢的，抱緊了自己，做出一副防備一副自我保護的姿勢。

&ldo;他，你爹很了不起。我很欽佩他。&rdo;

少年什麼都沒說，一直一直的發抖。

&ldo;抱歉，我沒能將你爹帶回來。&rdo;張將軍起身，輕輕將手放在少年的肩頭&ldo;你節哀，還有很多事需要你來做。你爹，去了，你需要成長起來。&rdo;

&ldo;你放心，我承諾過你爹，只要我活著，必定會好好護著你。這是我欠你爹的。&rdo;

少年蹲著，頭埋在手臂裡，什麼都沒說怎麼都沒動。

他在抖，在發著抖。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的，根本不是的。

他爹已經走了，甚至他還沒來得及說聲對不起，沒來得及考上舉人讓爹驕傲高興。

那天，他是自己把爹氣的吐了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少年緊緊的抱著自己，低聲哭泣了起來。